熄了,连宫墙四角的莲花灯也暗了去,寂静无声,似满殿都睡着了。 付煜看了眼天色,玄月刚挂上天际,宫门落锁声还未响起,承禧宫倒是歇息得早。 张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亲自提着灯笼跟着:“皇上,这可要怎么办?” 这殿门都关上了,拦得是谁? 可不明摆着是皇上吗! 付煜也没想到姜韵会直接关门,他稍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觑了张盛一眼: “敲门,还用朕教?” 得。 张盛立刻去敲门,很快就有人应声,来人是刘福,张盛瞪了他一眼,到底是自己徒弟,还有些亲近,小声斥道:“兔崽子,明知皇上会来,关门作甚!” 第145章 刘福为难地说:“娘娘要休息, 奴才等也不能抗命啊。” 付煜下了銮杖,刚好听见这一句,他掀起眼皮扫向刘福, 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你倒是忠心。” 听不出夸还是贬。 刘福似讪讪地垂下头, 暗色遮住了他的神情。 宫门开了, 无人敢拦付煜,不消须臾, 承禧宫中一片灯火通明。 姜韵半抱着锦被坐起,烛火点了半盏, 她病尚未好,付煜一直免了她的行礼, 她索性也没下床,似被刚吵醒,尚有困倦的模样,轻声细语地问: “皇上怎么来了?” 付煜一顿,才走上前,若无其事道:“路上耽搁了时间, 可要好好喝药用膳?” 说着话, 他伸手抚了抚女子额头,动作轻柔, 似生怕碰坏了她般。 姜韵抿了抿唇,情绪并不高涨,半晌,她才低声说: “听闻御花园中有人作舞, 倒是雅兴, 皇上可有遇见?” 明知故问。 事到如今, 付煜再猜不出这承禧宫为何早早锁了宫门, 他就不用当这个皇帝了。 付煜好笑,却又笑不出来,他几句话将适才的事说了一遍。 姜韵错愕。 憋了半晌,姜韵才堪堪说了句: “皇上当真要让她跳七日?” 付煜坐在姜韵身边,动手剥了个蜜饯递给她,这几日承禧宫药苦,宫中就常备着蜜饯,姜韵扭捏了两下,还是低头吃下了蜜饯,付煜眸中闪笑,才道: “她一副倍感荣幸的样子,朕总不好驳了她的意。” 姜韵觑了他一眼。 真不知,他是真的不懂那妃嫔何意,还是装作不懂? 可不管如何,付煜这副做法,却甚得她心。 听付煜这般说,姜韵就没将云宝林一事放在心上,她咬唇许久,忽然轻声问:“豫州还未停雨?” 付煜脸色寡淡下来。 豫州的雨连绵不断近半月,宫外流言也越传越烈。 都快成了付煜的一块心病,他垂眸,不紧不慢地应了声:“你别操心,养好身子即可。” 他手上动作不变,很快地又剥了个蜜饯递给姜韵。 姜韵偏头,躲开他的手,付煜拧眉:“不想吃了?” 姜韵扯了扯唇: “豫州至今未停雨,皇上怎么有心思在这儿为臣妾剥蜜饯?” 似恨铁不成钢,又透着几分无措,她忽然抓住付煜的手臂: “臣妾愿为豫州祈福。” 许是刚经过云宝林一事,一听见祈福二字,付煜就联想到那祈福之舞,当下拧眉轻斥: “说什么胡话呢!” “你还在病中,身子岂能吃得消?” 听出他想岔了,姜韵噎了下,晃了晃他的衣袖:“臣妾是说,进佛堂为豫州上香祈福。” 先帝信仰佛教,后宫中就曾建过一座小佛堂。 她去上香祈福,甚至连宫门都不愿出,所谓抄写经文,也不过说过世人听罢了。 付煜意识到她是何意,眯了眯眸子,半晌,他问她: “若你祈福,雨势依旧不变,你可想过会如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