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庄子中。 刘福端着膳食进去,姜韵刚动了木箸,忽然停下,敛眸问: “厨子换人了吗?” 刘福对她的敏感稍觉得惊讶,才道:“殿下知道姜主子食欲不佳,特意让张公公送了两位厨子过来。” 稍顿,姜韵轻呵一声,说不出什么情绪: “看来殿下有心让我在这里常住了。” 刘福哑声无言。 他也不知该帮殿下说什么。 姜韵说完那句话,就不再说话,垂眸持起木箸,可她刚动了两下,忽地捂住唇。 刘福脸色一变,来不及去拿痰盂,伸手放在姜韵脸下,接住她吐出来的东西,忙问道: “怎么回事?姜主子哪里不舒服?” 姜韵被这一变故,逼得脸色殷红,眸子溢了湿意,似雨打后的芙蓉般,她盯着菜色半晌,才怔怔摇头道: “……我没事。” 她似陷入什么难题中,持着木箸的手动了几下,终于放下木箸,她摇着头: “你端下去吧,我不吃了。” 她声音轻颤颤的,余了些许鼻音。 刘福心中微沉,他看了眼菜色,将那抹暗色敛下,眼见着姜韵似躺下休息,他才端着膳食离开。 刚出房间,就有奴才要接过他手中的托盘。 刘福摇头:“不必。” 稍顿了下,他才拧眉道: “昨日我让你守着姜主子,我回来时,怎么不见你人影?” 也幸亏姜主子未出什么事,否则他怎么和殿下交差? 那奴才苦着脸,小声地说:“昨日奴才忽然肚子疼,就、就……” 刘福拧眉打断他,不想听他之后的秽语: “行了,你守着主子,我出去一趟。” 说罢,他不放心,又吩咐了几个人,才端着托盘离开。 房间中,姜韵在听见动静消失后,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眸子中哪还有一丝湿意。 她漫不经心地垂着眸眼,算着时间,不论如何,总该是这几日了。 刘福离开庄子后,就往长安城去。 他未回王府,而是寻了个药铺,他未穿在府中时的衣裳,而是一套便装,只他声音偏阴柔,轻易就让听出不同。 他取了姜韵吐出来的那道菜,放在小盒子中,如今放在大夫面前,丢了块银子,阴凉着声道: “查查这菜中可有问题。” 大夫有些为难。 听出了眼前人和常人有些不同,叫他有些不敢接这个活,毕竟他们也怕扯入大宅的隐晦中。 刘福伺候付煜久了,倒也不差银钱,他又扔了锭银子: “别墨迹!” 大夫听出他不高兴,犹豫了下,才接过银子和那小盒子,低声道: “还请稍等片刻。” 半个时辰后,刘福阴冷着脸出了药铺,他心事重重地往庄子的方向去。 回去的途中,他想起姜主子的反应,似察觉到什么,却没有立即停手,而是在犹豫着什么。 刘福难得对姜韵生了分恼怒。 她倒底在想什么? 不想要命了吗? 府中的小公子还等着她回去,难道—— 刘福脸色倏然一顿。 小公子? 刘福有些懊悔,对啊,小公子还在府中,若姜主子活着,王妃可能全心全意地为小公子好? 自然不可能! 刘福心中憋了火气。 他出来的时间不算早,来回路程又耽误许久,待他回去时,天色近乎快暗了下来。 以至于,那一抹火色在暗黑中十分明显。 刘福怔愣地站在庄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