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安地看向姜韵:“主子?” 姜韵擦去眼角的泪珠,把小公子交给奶嬷嬷,郑重其事地吩咐: “照顾好他。” 她神色太认真,让奶嬷嬷有些分不清她是何意,面面相觑间只得点头。 等奶嬷嬷将襁褓抱下去后,室内顿时恢复平静,半晌,在绥枝想说些什么时,才听见主子的声音: “去请陈良娣来。” 绥枝顿了下,有些不解,可她觑了眼姜韵的脸色,却什么都没问,无声地服身退下。 与此同时,刚从皇宫走出的付煜脸色冷沉如霜。 跟在他身后的张盛,死死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想起早朝散后,圣上就将殿下叫入了御书房,可和殿下一起从御书房出来的,却还有国公爷。 张盛不知御书房内发生了什么,但殿下的脸色,他却是看得清楚。 素来对国公爷敬重客气的殿下,今日还是第一次什么都未说,直接转身离开。 马车一路安静地回到岐王府。 付煜回了前院,他坐在书房中,看着眼前的卷宗,却半日未翻一页。 书房中气氛压抑不堪。 刘福想送热茶进去,都被张盛拦下。 刘福稍顿,偷偷压低声问:“师父,姜主子可是——” 话音未尽,张盛就打断了他,似猜到他想问什么,淡淡觑了他一眼: “别问,别管。” 张盛平静地低下头,可下一句话却让刘福险些白了脸色: “你该知晓自己的身份。” 刘福他没反驳,也没辩解,只低眉顺眼地:“是,奴才知晓了。” 可他端着托盘的手却稍用力,骨节处发白。 书房中,付煜疲累地靠在椅背上,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这次南巡,其实比预计地回来得早了些。 只因圣上忽然患了咳疾,久久未愈,太医建议,还是回宫静养较好。 圣上这两年的日子早就大不如前了。 这一点,付煜看在眼底,旁人同样看得见。 所有,在离开御书房后,国公爷说的那句话,才叫他越发气愤。 国公爷只平静地拱手说了句: “殿下该以大局为重。” 付煜眼中闪过一丝讽笑。 大局为重? 就是去父皇面前,哭诉了一番他孙女的委屈,叫他处置了姜韵? 付煜可以不理会国公爷的话,转身离开,却不得忽视父皇的吩咐。 圣上对一个女子的性命并不看重,尤其是这个女子还害了他的嫡孙。 简简单单一句“赐酒”,就打算揭过此事,毕竟,对他来说,插手晚辈后院的事情,也并不舒坦。 但国公爷是三朝老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他跟前,他不可能不给出一个交代。 在最后的时候,还是贵妃得到消息赶过来,用一句话打消了圣上这个想法。 御书房中,贵妃拧眉道: “姜韵那孩子,是从臣妾宫中出去的,臣妾了解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管会不会,贵妃都得说不会,否则岂不是打了她的脸? 圣上这才想起,姜韵的良娣之位还是他亲自封的。 贵妃叹了口气,和圣上道:“况且她昨日刚九死一生诞下皇嗣,没用功劳也有苦劳,怎可这般打杀了她?” “日后若叫那孩子知道实情,可如何是好?” 国公爷还待说什么,但贵妃却打断了他: “本宫听闻昨日王妃回了国公府?” 王妃这般打了付煜的脸,贵妃怎么可能高兴? 本就对王妃不喜的她,心中对王妃的不满越来越深,导致对国公爷都没了好脸色。 她道:“这乃皇室家事,国公爷也要插手不成?” 一句反问,生生叫国公爷所有的话皆堵在喉间。 不是他不能反驳,而是他必须要替王妃考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