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走了,看得出来,他身上的包袱比她要沉重得多。 有心事怎么睡也睡不着,索性把师父留给她的工程笔记拿出来研读,一直熬到凌晨四点才躺下。朦朦胧胧中她听到小孔说话的声音,似乎提到她的名字,她挣扎着想恢复意识,可还是耐不住困意睡熟了。 等醒过来,发现已是日上三竿,宿舍里静悄悄的,隔壁床被褥整齐,空无一人。 她侧过身,看着相框里笑容粲然的豆豆,发了会儿呆,之后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脸庞,从床头拿起手机。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她猛地想起严臻今天要走,一边翻身下床洗漱,一边给严臻打电话。 可电话无法接通。 她用最快的时间洗漱后,换上工装就急匆匆地跑向维和官兵的宿舍。 走廊上静悄悄的,推开那扇紧阖的房门,屋内一片寂静,单人床、桌上空荡荡的,连一丝杂物都找不到。 一声不响地离开,可见他对她失望到了什么程度。 棕色的房门缓缓阖上,她的心也像是空了一大截。 “嗨!”身后有人叫她。 她唰地转头,看到一个年轻的黑人警卫正抱着被褥站在走廊上,看到她的脸,年轻人愣了愣,表情紧跟着变得紧张起来,他站得笔直,用不大标准的中文问候她:“经理,你好。” 她点头,露出微笑,“你好。” 她指着背后的房门,问那个年轻人:“你要搬进来?” “是的。中国军人走了,我们就可以搬进来。我住这间。”年轻人说。 长安重新打开房门,“进去吧。” “谢谢。”年轻人侧身入内,把被褥蚊帐放在单人床上,然后回头对长安说:“这里的设施太好了,像酒店一样,是我待过的最好的地方。” 他看起来非常高兴,打量着四周的陈设,对什么都很好奇。 长安露出微笑,示意他慢慢收拾,便退了出去。 这些黑人警卫大多在矿山担任安保工作,矿山企业都是私营老板,不会给他们多花一分冤枉钱,所以,他们的待遇可想而知。听小何说,昨天安排好食宿之后,有的黑人警卫竟感动地哭了,他们说,第一次在雇主面前觉得自己活得有尊严。 其实,不止是黑人警卫有这样的感觉,工地的当地员工,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他们说在项目上工作虽然辛苦,但心很快乐,而且报酬很高,几年积攒下来,虽说比不过当地的富人,但是比大多数人要富有,年长者可以做点小生意,年轻人就会选择盖新房,娶老婆。 她曾听小何说过,他们项目的当地雇工光棍率是最低的,几乎个个都讨到老婆了。 这和项目多年来按时履约,按时给他们发放工资奖金有很大关系。毫不夸张的说,是中国企业在援助当地基础建设的同时也切实改善了老百姓的生活水平。 这样想来,她心底的阴郁就变得不那么令人难受了。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 原本土黄色的草皮上,冒出一片绿油油的小草,一阵微风吹过,小草随风摇曳,像是在欢迎她的到来。 “吱吱——” 忽然,在树林边的灌木丛里,响起一阵凄惨的叫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