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长安。” 长安的眼睛上盖着他粗糙潮湿的手心,耳边传来那一声又一声低沉的告白,如同朔阳山里的回声,传声悠远,却又清晰可闻。这声告白,像是一粒石子落入她平静的心湖,那荡起的涟漪一圈一圈,一波一波,扰乱了她的心绪。 心好乱。 不知为什么,她竟没有立刻推开他,而是任由他这样不合规矩不合礼法地半拥着她,耳朵里像是被抽成真空,除了他粗重灼烫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她的心口一阵阵发热,嗓子里堵着一块东西,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咣!”附近传来响声,她一惊,睫毛在他的掌心迅速扑扇了几下,后退着跳开。 严臻的手还维持着先前那个姿势,像跳舞一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看着面色绯红的长安,手指蜷了蜷,慢慢放下。 两人目光对上,长安飞快地伸手拨了拨额上的刘海,指着前方,说:“走……走吧。” 说完,她就绕过严臻,自己走前头去了。 严臻回头看着长安,街头的熙攘,挡不住她单薄却又坚定的身影,夜色中,灯火璀璨,美不胜收,而她,却不知道,她早已成为他眼中最好的风景。 没关系。 没关系啊,严臻。 你可以等。 等她说。 等她说出同样的话…… 营房旧楼。 深夜。 “咚咚——咚咚咚——赵哥,赵哥,开门!”有人咚咚敲响赵铁头的房门。 半晌,“谁啊,他妈的没长眼啊,老子正睡得……”屋里的人在打哈欠,踹凳子,之后在急促的敲门声里,磨磨蹭蹭的将门打开,仍在捂着嘴,眼泪汪汪地骂人:“他妈的,谁——” “赵哥,是我!”夜深了,走廊里的灯灭了,外面黑乎乎一片,忽然冒出个光头,差点把赵铁头吓尿。 他打了个颤儿,啪的拉开灯,再一看,不禁火冒三丈,抬脚就踹,“邓光头,你个缺心眼货,大半夜不睡觉装神弄鬼地吓老子呢!” 邓先水被赵铁头踹得一个趔趄,他扒着门框,一把拉住赵铁头,声音急迫地说:“赵哥,赵哥救命。” 赵铁头皱眉,看着邓先水,眼里闪过一道厉色,“咋?你被谁欺负了?” “老邓,你这是咋了?”和赵铁头同住一屋的王焕奇因为睡前多喝了二两,所以倒下就没了意识,这不刚被吵醒,就披着衣服过来一看究竟。 原来是邓先水。 不过看他失魂落魄,衣衫不整的模样儿,倒真像赵铁头说的那样,被谁给欺负了。 邓先水一看王焕奇,眼里像是被点着的干柴,骤然亮了起来,他一手拉着赵铁头,一手拉着王焕奇,语音里带了哭腔恳求说:“我媳妇儿刚打来电话说我娃儿病了,是急病,需要钱救命,我的钱早就寄回去了,哪儿还有多余的。没办法只能找你们帮忙,赵哥,王哥,你们帮帮我吧,帮帮我吧。我不会白借的,我给你们打借条……我……” 赵铁头一听是来借钱的,顿时两眼一耷拉,甩开邓先水,“我可没有啊,我家里比你还紧张呢,你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