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早已经听闻秦钰回宫的消息,本来要急急冲出去,但是听到谢芳华随他一起回京进宫的,便又止住了脚步,回头问,“当真?” 如意点点头,小声禀告,“太子带着芳华小姐去见皇上了,如今就在皇上的寝宫。” 皇后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惊疑,“皇上可醒了?” 如意摇摇头,“皇上从午时后一直昏睡,还未醒来。” 皇后又问,“如今都谁在皇上寝宫?” “只有太子和芳华小姐,其余人还被拦在寝宫外不得见。英亲王和左相已经守了一日了。”如意试探地问,“娘娘,您现在过去吗?太子回来了?您若是过去,太子做主,一定会让您进去看皇上的。” 皇上在门口站了片刻,看着帝寝殿的方向,许久后,泄气道,“罢了,本宫不去了。” 如意不解地看着她。 皇后气色极差,“多年来,我就在这凤鸾宫望着帝寝殿,虽然两殿距离的不远,但我这个皇后从来是不得召见不能进去。天下夫妻,可有做成我们这样的?黎明百姓千家万户和乐,可是有谁知道这最尊贵荣华的皇宫却是夫是夫,妻是妻。不是固守三纲五常,而是皇上自始至终心里没我,我去看上一眼,又如何?” 如意心疼地看着皇后,走过来,伸手扶住她,“那奴婢扶着您上床休息。” 皇后点点头,任由如意将她扶到了床上。 虽然上了床,但是直到深夜,皇后也没睡下,凤鸾宫一直灯火未熄。 吴权端来夜宵,秦钰对谢芳华温声道,“你吃些,我再命御膳房给你煎药,你的汤药也要按时吃。” 谢芳华点点头。 秦钰看了吴权一眼,吴权意会,连忙出了内殿找侍画、侍墨要谢芳华的药方。 侍画、侍墨因为身在皇宫,不放心别人假手谢芳华的汤药,对吴权客气地道,“公公,您找一个人将奴婢二人送到御膳房就好,小姐的药我们亲自来煎。” “也好。”吴权点点头,挥手招来一人,吩咐他带着二人去了御膳房。 谢芳华也没什么胃口,简单地吃了几口后,便放下了筷子,对秦钰道,“你也吃些吧。” 秦钰摇摇头,“我吃不下。” 谢芳华不再言语。 一个时辰后,侍画、侍墨端着汤药来到,谢芳华喝了汤药后,看天色,已经到了三更。 三更鼓打响,鼓声似乎也带了一股压抑的厚重。 四更十分,床榻上的皇帝突然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谢芳华一直坐在矮榻上看着床上,所以,在皇帝醒来的第一时间,她便看到了他。 皇帝在醒来时似乎有所感,慢慢地转过头,正看到了不远处坐着的谢芳华。 他一双有些凸的眼睛对上了谢芳华的眼睛。 谢芳华平静地看着皇帝,没做声。 皇帝也看着他,眼中闪过无数的情绪,也没做声。 二人互相看着,空气似乎稀薄的沉冷。 秦钰一直趴在床头,双手握着皇帝的手,头低着,脸贴着自己双手握住的皇帝手背,无声地伤痛着,并没有发现皇帝已经醒来。 皇帝与谢芳华大约对看了半盏茶的功夫,皇帝忽然咳嗽了起来。 秦钰猛地惊醒,抬起头,立即看向皇帝,惊喜地道,“父皇,您醒了?” 皇帝咳嗽得撕心裂肺,胸腔似乎要咳出来,没答他的话。 秦钰连忙起身,但是他跪坐的久了,腿脚都已经麻了,刚起身,又跌回了地上,慌忙地喊,“快拿水来。” 吴权连忙冲进来,端了一杯水,递上前,伸手去扶皇帝。 皇帝挥手打开,水杯从吴权手中脱落,“啪”地一声碎到了地上。 吴权大惊,“皇上……” “父皇?”秦钰也有些心惊,看着皇帝。 皇帝大咳不止,本就苍白无血色的脸咳得通红,一双眼睛充血得吓人。 “芳华!”秦钰回头求救地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慢慢地站起身,缓步走上前,吴权连忙让开床边,她站在床头看着皇帝。 她并没有给皇帝把脉,皇帝在她来到时,咳声忽然戛然而止,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谢芳华也看着他。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