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以野蜂飞舞的节奏响成一片。 易白棠目光在厨房的厨房的锅碗瓢盆上漫不经心地滑过,一边和商怀砚分析:“习惯吃重油重盐的食物。” “因为他的工作是工地工头。”商怀砚补充。 “要再加入开胃的东西。”易白棠又说。 “因为最近正面临着被开除的风险。”商怀砚又补充。他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帮易白棠打补丁,以便除两人之外的第三者能够听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继而在野蜂狂乱飞舞的时间里,他的目光忍不住一溜儿落下到砧板上,只见菜刀化作一抹银光上下翻飞,好几次就从易白棠按在食材上的左手掠过,不由有点悬心:“你要不要低头看看自己的动作?再小心一点?” 易白棠侧头:“你怕我会切到自己的手?” 商怀砚就跟坐在别人开的车的副驾驶座上似的,心里简直恨不得把转头跟自己说话的驾驶员的脑袋给扭回正面! 易白棠淡淡:“我从五岁起就不会切到手指了,放心吧。” 商怀砚一愣,发现了重点:“你从五岁就开始切菜?这么早就学切菜,难道家里一直是做这一行的?” 这话一出,易白棠的嘴巴突然闭紧,目光瞬间从散漫中收敛回来,转眼下垂,定定停留在自己的双手上方,一副专注的不得了的模样,好像生怕自己一个闪眼,飞舞的菜刀就要切到手指了! 可恶,为什么说到了这个……他一点都不想回答商怀砚这个问题。 易白棠暗暗糟心,不得不强迫自己目光胶在砧板上,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将最后的肉泥给剁好了,等最后一刀也落在了砧板上边之后,他抬头看向一旁的架在大火上,内中很奇妙地分出了九个格子的大锅头:“时间到,汤开了。” 话音才落,大锅头里头的九个格子先后冒起骨碌碌的气泡来,一时之间,白雾骤然升腾,酸辣味道弥漫一室。 易白棠将这九个格子中的汤分别打出一勺来,先后摆在商怀砚面前。 从左到右的顺序分别为: 五丝酸辣汤加香菜。 五丝酸辣汤加八角。 五丝酸辣汤加高汤。 五丝酸辣汤加鸡汤。 以及其他许多变化…… 酸辣汤的味道一直刺激着神经,进而促使胃部发出一阵阵蠕动,商怀砚先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白开水,吞咽着开水的时候,感到了深深的压力,他好像忘记对易白棠说一件事情了,但是这事先不管,酸辣汤的味道,确实好开胃啊……! “加了鸡汤和高汤,汤味黏稠,不够清爽。” “加了香菜,涩涩的……” “八角全是香料味道了。” “嗯,还有——” 厨房里的谈话正在继续,厨房之外,正是餐饮店中没什么客人的下午,左右的店员都闲得坐在椅子上打苍蝇,突然间,他们先后坐直身体,抽着鼻子,一脸迷惑道:“从哪里飘来的这味道,有点香,是到了饭点了吗?” 说完了话,还不忘伸长脖子朝街道方向看看,看人流是不是正从小巷之外的写字楼方向走来。 可惜左看右看,客人没看见多少,倒是左边一眼,对家沙县小吃出来人了,右边一眼,对家兰州拉面出来人了,再往正前方看看,死敌重庆鸡公煲也正在探头探脑!! 四家连锁小吃的服务员对望一眼,火花四溅。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尝过了至少二三十种味道的商怀砚已经觉得舌头都不属于自己的了。 他再次用白开水漱去嘴里的味道,拿起下一盅汤,汤汁入口的那个刹那,舌头还没反应过来,神经就先一步牵动着声带,吐出了:“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