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子……是兄弟……” “对啊,”柯兵猛点头,也不管人家看得到看不到,“兄弟亲,砸断骨头连着筋,所以呢你就应该……” “做完了……就不是兄弟了……” 静,死一般的寂静。 崔小鹏的话就像美杜莎的眼睛,所到之处,生命皆无。只剩下冷冰冰的石头。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沉默。 柯兵觉得自己吃了化功散,内力从里到外,散得干干净净。 勇往直前有两个结果,成功,成仁。成功了,他们不做兄弟做爱人,成仁了,他们不做兄弟不做爱人也许朋友都没得做。 胜负五五开,懦弱的小卒子最终徘徊于楚河汉界边缘,没敢再前进一步。 大灰狼掉进了玻璃缸,放眼四处是路,却找不到一个出口。徒劳的一遍遍撞着似乎并不存在又确实真切存在的墙,困兽遍体鳞伤。 深吸一口气,柯兵将自己与崔小鹏拉开一些距离。然后,重重的吻了下去。 几乎是用咬的,他一下下粗鲁的撕扯的对方的唇,用尽全力,死命的辗转,吸吮,似乎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不甘和难受都在这一时刻倾巢而出。 灰蒙蒙的月光,照着床上纠缠的人。 爱得太苦。那落进吻里的咸涩,是谁的灵魂在哭? 第16章 柯兵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痛,就好像他才是那个宿醉的人。而真正宿醉的家伙,却在客厅沙发上悠哉游哉的啃面包喝牛奶。 靠在门框上遥望着崔小鹏,柯兵有种还没清醒的感觉。那个面包是他冰箱里的,那个牛奶是他碗柜里的,那件衣服是他衣橱里的,那条裤子是他晾在阳台的,如果不是衣领子上换了个脑袋,他还真以为是自己在那儿啃呢。 听见声响,崔小鹏抬起脑袋,龇牙乐得灿烂:“元旦快乐。” “乐你个头。”柯兵没好气的嘟囔,不太敢看崔小鹏的脸,匆匆忙忙地到盥洗室刷牙洗脸。 说实话,柯兵有点害怕。昨天晚上他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但好像月亮一落太阳一升,那胆子都不见了。现在他觉着碰碰皇帝的衣袖都是大不敬。 刮胡子的时候,柯兵下意识的又瞄到了浴缸,心跳忽然过速,手一滑,脸上留下道清晰的血痕。柯兵差点吓得心跳停止,靠,这不是报应吧。 “小卒子!你掉厕所里啦——”门外传来崔小鹏的鬼叫,“再不出来面包没有啦!牛奶也没有啦!你冰箱可都空啦!” “还不都是你给掏的!” 柯兵飞快拿凉水把脸上的泡沫洗掉,一个健步冲回客厅,在最后关头抢救下桌子上仅剩的两片面包,“靠,你就不知道给我留点!” “这不留着呢嘛。”崔小鹏说着,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沉重的点点头,“嗯,两片是有点少……” 柯兵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在崔小鹏这里,你就别指望出现什么良心发现内心不安爱心泛滥同情心膨胀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了这个苗头,那么这指不定又是他盘算的哪个邪恶念头的集结号。 “小卒子,站着干嘛,来坐呀。”崔小鹏邪邪的抬起眼皮,微妙的勾起嘴角,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招呼着。 不知怎么的,柯兵忽然想起电视剧里栏杆上那些叫着“大爷,快来啊”的女人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