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西加一直垂着头望着地板,不知在想什么,付河将手覆到她的肩上,低头,轻声询问了她一句要不要先离开。路西加朝他摇摇头,小声说:“我没事。” “什么叫没有义务?你知不知道小时候我在舞蹈教室被别人排挤,都是西加姐姐帮我,我记不住动作是她牺牲自己的时间一遍遍教我,老师说我长得太矮排不进队里,是她拉着我去找老师争取,她做这些也没有义务啊?她对我那么好,你明明知道我最崇拜、最喜欢的人就是她,你还跟别人合起伙来欺负她?你怎么这么冷血啊?”纪子炎擦了一把眼泪,摇了摇头,说,“不,你不仅冷血,你还黑白不分,没有一点是非观念。” “子炎……”纪怀则因为女儿的话而沉下了脸,但再怎么不悦,也并不舍得发火。他到桌上抽了张纸,想给纪子炎擦擦脸上的泪水,却被纪子炎一把挥开。 清脆的声音,让屋里的几个人都颤了下眼睫。 一片寂静中,路西加走到纪子炎的身边。她拿起纸巾,帮纪子炎擦着脸上的泪水。可她越擦,纪子炎就哭得越凶。 付河恍惚地好像又看到了那天在院子里的情景,只是这次,纪子炎一直没敢抬起眼睛去看路西加。 “子炎,别哭了,你爸爸说的是对的,他的确没有义务。” 纪子炎愣了愣。 路西加无意挑起他们父女之间的矛盾,便将当初的情况更加具体地说给纪子炎听:“当时,在基本的治疗之外,纪先生还帮我联系了最好的复健机构、医师,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不可能恢复到现在这样。而且……也确实是我自己选的。你不能把我教你跳舞和这件事去比,教你跳舞只是朋友之间的帮助,是举手之劳,不算什么,但你爸爸的钱是他辛苦赚来的,他当然可以在出钱的时候,来向我要求在他看来等价的交换。” 纪子炎往常什么都听路西加的,唯独这一次,即便是路西加也不能说服她。 “我不理解,”混乱的思绪中,纪子炎想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冲击之下,她已经顾不得考虑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妥当,“西加姐姐,你不是说过,如果受到不公平的对待要自己去争取,你说遇到任何事情,我们要做勇士,不能做懦夫,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争取呢?事故本来就是他的责任,你去告他,肯定也会判他赔偿你啊,你告诉我要争取,为什么自己……” “子炎。”看着路西加渐渐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付河上前一步,并开口打断了纪子炎的话。 路西加似是没有回过神来,她攥着纸巾的手停在空中,直到被付河握住,拉下来,才猛眨了两下眼睛。 付河微微躬了躬身,低声问路西加:“想说的都说清楚了吗?” 路西加勉强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付河于是伸手接过她一直攥着的那个档案袋,问:“把这个留给他们?” “嗯。” “好。”付河回头,朝谢其瑞扬了扬手,将档案袋扔给他,“瑞哥,谁要看就给谁吧,麻烦了。” 说完,付河便拉着路西加要往外走:“走。” 纪怀则特地来一趟,并不想把这事再拖到明天。见付河要走,便立刻开口喊了他一句:“付河,你等会儿吧,咱们把这事怎么处理说清楚。” 付河停住,回身,扯出一个不大热络的笑:“现在不行,我要送女朋友回家。” 往日,在工作上几乎都是纪怀则说一不二,他实在没想到,付河会这样直接地拒绝他。也是到了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看出了付河笑容背后藏着的怒气。 路西加没忘记今天自己过来是来干嘛的,她从来都不想再主动与楚翰维他们纠缠当初的车祸的事情,她只是希望楚翰维能够为他的抄袭行为负起应付的责任。所以她用力拽了拽付河的胳膊,轻声道:“你先解决问题吧,不用送我,我打个车回去就行了。” 付河却不听她的,他固执地牵住了她的手,坦然说:“我的义务。” 他的声音不大,不过是恰好能让屋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已。 路西加一愣,随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付河拥着出了门。直到走到电梯前,路西加才憋不住,拽了下他的手臂。 付河垂眸,路西加回视他:“你这么记仇呢?” 别人说一句没有帮他的义务,他就非要强调这么一句“义务”。 付河“嗯”了一声:“非常。” 路西加因他这行为短暂地笑了笑,但等电梯到来,脸上便又沉寂了下去。 电梯里没人,付河按下一层的按钮,才伸手把路西加拉到怀里,问她:“怎么了?被子炎的话伤到了?” 路西加摇摇头,用双手环住他的腰,仰头看他:“你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