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旁人的算计内。 淑妃狠狠咬舌,才抑制住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她惯来认为旁人蠢,以为皇上抬举她,她就是这后宫中皇后唯一的对手,可结果到头来,她在皇后眼中,也不过可以任意利用的棋子。 淑妃喉间似涌上一阵腥甜,逼得她眼眸险红,掩饰情绪耗尽了她的心神,她根本无法分心抬头去看殿内情景。 玉器破碎声打断了殿内的沉闷,皇上冰冷砭骨的声音传来: “皇后,在你管理的后宫内出现此事,你半分不知情?” 暮秋担忧地看向皇后,皇后只是撇开她的手,轻抚着小腹跪在了地上,她坦白地和皇上对视: “臣妾不知。” “早在皇上离宫避暑前,臣妾就自请在宫中休养身体,六宫权益暂时移交给淑妃,哪怕皇上离宫后,臣妾也拜托了母后代为管理,皇上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往慈宁宫查问。” “臣妾自知有不察之罪,但万万不敢担下此重责。” 她俯身叩首,饶是如此,她脊背依旧笔直,她条理清晰,谁都说不上她的不是。 因为所有人都的确知道,她早在很久前就称病,连六宫权力都交了出来,这种情况下,她对后宫事宜有所不察,也在情理之中。 殿内桃林并非颐和宫的范围,由中省殿的奴才伺候,消息刚传出去,程公公就很快赶来,额头冒汗地跪在地上: “奴才万万不敢害昭贵嫔。” 程公公不止一人前来,他还带来了近段时间负责伺候桃林的奴才,那奴才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想自己会掺和进这种后宫隐晦中,吓得眼泪都快掉出来: “奴才不知!奴才不知!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谋害主子!求皇上和各位主子明鉴!” 刘安见这情况,就觉得很糟心,皇上怀疑皇后,皇后肯定不会亲自查问此事,他刚欲上前审问这个奴才,就听一道女子冷声: “打理桃林的奴才只有你?” 刘安堪堪转头,就看见冷着脸的淑妃,他一惊,忙忙低头,印象中,淑妃脸上常是挂着笑,不论她心中究竟是何情绪,总让人觉得她这般的人是被捧在手心,如众星捧月高挂在了半空的,骄傲无比。 甚至让刘安都忘却,她曾经也过得很艰难。 那奴才一惊,擦了把眼泪,忙忙说:“不是!还有个小泽子和奴才轮班伺候桃林,但是在来长春轩前,却寻不到小泽子的身影。” 话落,就有很多人皱起了眉头。 如今尚是夜色,天际都未将白,一个小奴才,怎么会不在房间中休息? 片刻后,整个皇宫中灯火通明,无数宫人穿梭在宫中的各条小路上,拎着灯笼连条缝隙都不放过,最终,在一片假山后,一个奴才探头进去,忽地惊恐声传来: “死、死人了!” 白布盖在担板上,污泥和鲜血染红了白布的边缘。 周美人略嫌晦气地皱了皱眉,脸色难堪:“这摆明了是有人杀人灭口!她眼中还有没有一点王法!” 周家是皇权的得益者,对蔑视王法的人,周美人自然厌恶至极。 线索仿若就此断了。 有人不着痕迹地朝皇上打量而去,陆煜耷拉着眸眼,替女子掖了掖被角,话中没有半分情绪: “人活在世上,不可能孑然一身。” “他总该有相识的人,中省殿也有看门之人,挨个挨个地查!朕不信,活生生的一个人,会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动向。” 程公公半句求情的话都不敢多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