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给个价吧。”林耀晃荡晃荡玉珠,同贩子搭话。 蹲在地上半眯着眼睛的小贩抬眼看了林耀手中玉佛珠一眼,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抢去“不卖!” “您都摆摊上了又说不卖?没这个做生意法的!”林耀毛了,好容易逮着这么个让他舒服的东西居然不卖。 “别介~”小贩也怕横的,退了两步把珠子塞兜里“知道珠子从哪儿来的么,宫里!当年大串联的时候我和别人换来的,听说是雍正爷用过的东西。这可是我传家宝,肯定是老婆子放错了,我都没留神,您再看点别的。。。” “雍正爷的东西能到你手里?”林耀撇撇嘴“是物件就该有价钱,我喜欢那小玩意,您开个价。” “八十万!”小贩咬咬牙狠心报出一个天价成心吓退两人。 “成!”林耀一口答应,眼见得小贩还想反悔,冲上前从他兜里取了出来“您说是雍正爷的东西,也只是【您说】!这上边可没刻字,两串珠子就算原料不错能值个八十万?都能换帝都三套房了!” 好说歹说小贩终于松口,但林耀身上没带那多现金,人也不认支票,只好收拾收拾同他一路去取钱,钱货两讫又一路送他回潘家园,那小贩还附赠了林耀一本佛经,说是同这珠子一同收来的,时时吟诵能让人平心静气。 林耀难得耐烦蹲在房里念颂几日,竟然莫名安心不少,其实也是他自己平静下来有想开,总归事已至此,即便世界如何荒谬,即便家人不再,这里还有他的爱人,焦躁不过徒惹郑少荣为他担心伤神,因而又恢复了平日模样安心做导游,但多少沉稳了些。当京城被走马观花逛得差不多的时候,什刹海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弄好了,他们总算可以搬出去。 新宅子门前胡同挺宽,车能直接开进去,早先林耀就同他们说好要做个隐蔽车库,施工队照着整体的风格给开了个小门,院子里头移来些草木花卉,硬装整个都是仿古风格,暗红的门窗新上了漆,至于软装,两人跑了几趟潘家园弄来些老家具摆设布置上,很有那么些前朝朱门模样。 住惯都市,偶尔感受感受帝都老风情,郑少荣还是很喜欢的,刘大爷听说他们住进去了,带来只小鹩哥算是乔迁之礼,郑少荣算是彻底过上了遗老遗少的生活,给它起了个小妖怪的名字,整天教它说话,偶尔会提着鸟笼子和来串门的刘老在门前树下学下棋。 隔壁院子里有个票友,每日天刚亮就在院子里吊嗓子,幸好两人都起得早,不算打扰,林耀京戏听得太多,没了什么感觉,郑少荣倒是觉得挺新奇,经常跑隔壁去看,学了满口京片子回来。票友难得见个香港艺人喜欢国粹,真是有什么教什么,家里有着全套行头,又是个喜旦角的,有一日兴致起来,给郑少荣扮上妆,穿上戏服,教了几个身段手势,让他走一段,弄完出来自己反给吓一跳,直说他扮相是少有的清秀出彩。 郑少荣给夸高兴了,走完一段兴致还没尽,衣服行头也不还,直接跑回隔壁家里,就在院子里给躺椅上逗鸟的林耀演一段,林耀看得呆愣愣都说不出话来,唱功暂且不说,毕竟郑少荣只是初学,从老一辈男旦走后,天朝基本上没几个学旦角的,让男人演旦角那是封建余孽,他小时候看的旦角不是老的都是女的,他单知道郑少荣扮戏好看,前世也在电影里头看过了,可他不知道真人扮出来在眼前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力,走戏的时候那小眼神,步伐,手法,真是说不出的风流。。。 他身边那只林耀怎么教都不搭理的小鹩哥从看见郑少荣起就一直在笼子里头飞舞蹦跶,等郑少荣唱完走到他身前的时候,煽动着翅膀就想往他肩上飞,可惜被笼子给挡住,急的不住扑腾,嘴里不断重复着方才学来的唱词“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何聊生。。” 林耀敲敲笼子,训斥小妖怪“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教点吉祥的总学不会!” “大王~大王~”鹩哥在林耀伸进笼子的手指上啄了一嘴巴,飞到笼子另一角去继续卖弄“大王意气尽!” “真是出息,和只鸟较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