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的普通人并不会犯罪。 狱警说:“这些孩子的原生家庭都有点问题,虽然说,不能把犯罪原因都归在他们父母身上,但父母多少也有点责任的,我们这边很重视青少年的教育挽救工作,像周律师,她每个月都会来我们这边,给少年犯进行回访帮教,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他继续介绍道:“我们这边有两个劳动改造的地方,没做体力活,做的是手工活,基本都是做衣服的,剩下时间就给他们安排基础课程的学习,监区也办了很多活动,像职业技能比赛,手工大赛,表现得好的,都是有机会减轻刑罚的。” 周织澄他们在食堂一边吃一边聊,吃完了之后,那几个厨师就出来打招呼了。 那个少年站在队伍的最末端,被教训过后就不敢乱动了,只是对着周织澄龇牙笑。 帮教的地方就是少年犯平时上课学习的地方,有个长长的讲台,大家都先坐在下面,听完狱警宣讲的内容后,就是一对一交谈时间。 周织澄帮扶的对象暂时只有五个,有三个已经刑满释放了。 其中一个就是那个想放火烧死自己的熊孩子,他今年初才被判刑,16 岁,南日县本地人,当初被公安机关逮捕的时候,他还梗着脖子吼:“烧我家房子也犯法啊?” 周织澄以法律援助的形式代理了他的这个案子。 他一开始不配合,非常中二地大喊自己无罪,说他爸妈就想让他坐牢,拒绝了他父母找的律师的辩护,他又是未成年人,必须要有律师辩护,所以,法律援助中心把这个案子指定给了周织澄。 这个案子一点都不复杂,能辩护的空间也不大,不可能做无罪辩护,只能想办法减轻刑罚,但必须让他认罪,至少在庭审的时候摆正他的态度。 这个熊孩子不配合,周织澄会见了好几次,也没什么进展。 何砚铭看她这样奔波,心疼又无语:“一个法律援助的案子才多少钱,人家都不愿意配合,你就按照法律程序走完这个案子就行了,你已经尽到了你作为律师的责任了,很可以了,姐姐啊,律师都要吃饭的,你浪费在这上面的时间,够你再做很多个案子了。” 何砚铭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那个熊孩子上次还质疑她,是不是从政府那骗到了很多钱,所以一直想给他辩护,他让她别在他面前装善良大律师了。 除了一些缺少案源的律师会很乐意做没几个钱的法律援助案外,大多数律师其实都不太乐意做,律师也只是一个职业,本身就不能强加于这个职业过多的光环,这种钱少事多、辩护空间又小的案子,很多律师一般就是一次会见,一次辩护,结束了。 而周织澄已经这样来回跑了几次。 何砚铭感慨:“还是你阿公阿嬷给了你够多的钱和车房啊,不愁吃喝。” 何开伦听到了就追着他儿子锤:“你自己没点法律理想,不正义,还怪给我不给你买房买车?” 周织澄也没那么死磕,只是因为郑旭阳的阿嬷找上了蔡梅,蔡梅让她多少帮帮郑旭阳,说他还只是 16 岁的小孩,虽然放火了,但也很快就报火警扑灭了,没造成严重大后果。 她最后一次去会见,只能告诉他:“放火罪的成立是不看结果的,你烧你家的东西,你也对周边邻居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了,你就是犯罪了,就算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依然会判处三到十年的有期徒刑。这是你的人生,你跟谁赌气后悔的只有你,还有你阿嬷,十年后,她几岁了?你 16 岁了,也算挺大的了,你愿意坐牢去赎罪蛮好的。还有,你觉得我拿了法律援助的钱,才费心费力吗?” 她语气恶劣:“事实却是,无论最终的判决如何,无论我费不费心,这个钱我都会一分不少地拿到。” 她开庭那天重点提了他及时报警,有自首情节,又是未成年人,还来了点适度煽情的陈述词,不管熊孩子如何,她已经尽了她作为律师的责任了。好在熊孩子最后也想通了,认罪认罚,法院最终考虑了所有因素,只判处了两年有期徒刑。 接受了少管所再教育几个月后的郑旭阳懂事了许多,他坐在周织澄的对面,眼睛发亮:“周姐姐,上个月我开始学厨了,以后我出去,也可以去当厨师,我师父说他以前在大酒店工作的,工资很高。” 他注意到了江向怀,问:“这是新律师还是新姐夫?看着年纪不像新律师,周姐姐,你不要何医生了吗?” 江向怀心口被针扎了一下,无论在哪,到处都是何今屿的影子。 郑旭阳:“周姐姐,我阿嬷有没有让你给我带话?前段时间我给家里写信了,不知道他们收到了没?” 他思维跳跃快:“等我学成出去了,你结婚办席,我来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