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了一种肮脏怪异的色调。 叶绝叹口气,腾出只手来把毛巾拽过来,使劲在苏明远的脸上擦了起来,苏明远额头上那道大口子被毛巾蹭到,疼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清醒过来,费劲地看着叶绝,努力睁大的眼睛慢慢有了神采。 “小叶子?”苏明远的声音哑的厉害,像是灌了一大口沙子进去,撕扯着说话拉出一道生硬的痕迹。 叶绝挑起眉毛,啧啧赞叹:“真不容易啊,你小子居然都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了,管仲那贱人今天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 苏明远很疲惫地笑了笑,摇头道:“他妈的别提了,明天你就明白了……” 这话说完,苏明远脑袋一歪就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响,那天晚上猪圈里所有的士兵都没有洗漱,穿着肮脏的作训服倒在床上就再动弹不得,安静的猪圈里只有兵蛋子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交织成一曲非常难听的交响乐。 三个小时之后,管仲的夺命集合哨声响了起来,像是道尖利的刀痕划过无边的暗夜,所有熟睡中的兵蛋子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起床,收拾装备然后集合。 明明身体已经劳累到极限,然而那可怕又强大的惯性会让人在听到哨声之后立马集合,似乎大脑都被这见鬼的训练同化了,分割出好几个区域,在听到不同的指令后做出不同的行为。 诚然,人不是机器,但人可为兵器,高强度的训练,铁与血的磨练,不仅可以打造一个战士的身体,还可以锤炼他的灵魂,所有的苦痛和折磨最终会塑造出一个强大坚韧的士兵,那是一个国家的脊梁,挑起的是信任,肩负的是承诺。 管仲大贱人在一次休息的时候,曾不无鄙视地斜视着歪成一地的兵蛋子,那时候他抠了抠鼻子,用一种让人恶心的语气说:“吃得苦中苦,方为鬼中鬼,你们这帮子歪瓜裂枣都他娘的太没用了,老子参加了这么多年的选训,你们这批人是最烂的!” 兵蛋子们歪在地上默默承受着管大贱人的语言侮辱,眼中的火光简直可以灼穿一个人,这是没有言语的愤怒,默默的坚持,无论如何都不能认输的据守,这是一个军人对于自己的承诺。 就像现在,他们肩背着30公斤的负重,在沟壑纵横的复杂地带一路狂奔,脚步飞溅起的泥水重重地砸在作训服上,那些黄泥汤子汇合成一道道细流,顺着衣服的褶皱缓慢滴落,每个人的脸上都抹着浓重的迷彩,模糊了单个人的表情,却难以掩饰目光中的倔强。 管仲手里举着大喇叭,一手扶着架子嚣张的站在悍马车上,嘴里使劲的叫唤“你们这群熊兵!老子就看不上你们这破速度!他妈的是不是要老子在前面给你们挂上个全裸的大胸美女,你们才能够跑快点啊!” 他旁边坐着孙静,手里稳稳托着把九五,时不时地对着掉队的士兵来两枪,虽然是橡皮子弹,但在这样的距离下打在身上一下就是一个淤血印子,疼起来也不是盖的。 叶绝因为昨天发烧了,这会儿有些体力不支,所以老是掉到队伍的最后一名,孙静的那些橡皮子弹就总是重点关照这倒霉孩子,挨了十几枪以后,叶绝有点火了,他妈的自己小腿肚子上那个伤口挨了几枪,这会儿是闷生生的疼。 叶绝往地上吐了一口,卯足了劲迈开大步冲了起来,脚下那起伏不平的泥巴地布满了大块的石头,装备太重了,他费力的挺起脖子,看向前方的悍马车,虽然车灯的光线并不是太好,他还是能看见最后一排座位上坐着萧白,那人懒散的倚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胸前,眼睛闭着似乎睡着了,管仲那么大的嗓门都不能把他吵醒。 十公里的越野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远,只是这一次的训练明显和之前的不大一样,他们被剥夺了休息的时间,一分一秒的休息都不可能有,刚刚到了目的地之后,管仲就要求他们迅速穿越前方的火力封锁区,大片的铁丝网纠结在地面上,他们需要顶着负重穿越重重封锁。 这样的训练他们之前有遇到过,所以这帮兵蛋子都是轻车驾熟的跳下沟壑区然后卧倒匍匐前进,四周都有机枪吞吐的火舌,“哒哒哒哒”的声音震耳欲聋。 等到他们进入铁丝网三分之一之后,管仲的声音穿透了机枪的声音飘过来,残酷的简直有些不真实:“兔崽子们,都给老子快点!从现在开始的训练都不是空包弹或者橡皮弹,都是实弹!要想活命的话都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 实弹! 这一瞬间几乎所有的士兵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