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而已,要不了两天气消了,定然放他出来,何来三十年的面壁? 他是这般想,痴魅却给吓了一跳。这件事论起来,也有她痴魅的一份功劳。曜日跟离跹原本无怨无仇,他之所以挑衅二人,也不过是因为渊极大帝收了痴魅做徒弟,却拒绝了他和自家表亲敖贤的拜师之请,一来面子上过不去,二来心含怨怼,也实属正常。 这番借故发作,本来也就是逢场作戏下下台,怎料离跹不容旁人说渊极和痴魅半句是非,反而又就扯出这许多事。 痴魅眼中含了一包泪,拽着离秩的袖子解释:“离叔叔,这件事真的不该怪师兄。要怪就怪我不好,是我先惹了那二殿下的,离跹都是因为我,才招惹出这许多祸端。” 她惊慌间,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发展说了出来,但难免失于急切,反而不得离秩的信任。 离秩仰天长叹一声,摆摆手道:“小痴,我自家的儿子我自己知道,你就不必为他开脱了。不关他个三五十年,他的性子,我也的确是不放心,吃些苦头也是好多。” 痴魅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慢慢走远,纵然不舍,也难以言说。 离跹原本走出了一段路,回头见痴魅立在南天门下含泪看着他,心中不禁淌过一股难言的酸涩,忽又一个折身回来,上上下下打量她一样说:“今日这身衣裳倒好像是在凡间买的那身,真好看!” 痴魅想要笑一笑,嘴角的肌肉都好像却扯住,愣是调动不起来,最终出来一个,又比哭还难看。 离跹拎拎她的脸颊,神色渐渐正经,他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只两人可以听见:“不准哭!你要好好在紫澜宫呆着,开开心心等我回来,如果想我了,来青丘找我;如果你有事,也要第一时间要我知道。听到没?” 痴魅本来只是心里难过,被他一逗,眼中酸胀,几乎落下泪来。 离跹忽然叹息了一声,表情无奈语气宠溺:“总是这般孩子气,我可怎么放心?” “我就是孩子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痴魅嘟囔了一声,心中更加酸涩。她有一种感觉,今日的离跹与往日不同,好像离她很近,又好像离得很远,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离跹抬起头来笑笑,笑容明艳单纯,他摸摸她的脑袋:“以后师兄不在身边,要学着长大。当然,如果不想长大也没关系,这样也很好。只是难免吃亏,如果吃了亏,我会心疼。” 他还要多说几句,离秩在前面已经颇有些不耐烦。离跹长长叹息一声,终归不敢再执拗惹毛家里的老狐狸,见痴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忽然低下头,在她唇上浅浅一吻,再抬头对她微笑,才转身离去。 这一日南天门前,蔷薇飞花,残阳似血。离跹跟着离秩慢慢走远,身影渐渐消失在天边红色的云层里,离跹那身绯红再也看不见,痴魅才转身离开。 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去竟是,难以再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