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急忙上前劝道:“亲家夫人,你们母女难得一见,互相说说贴己话,怎的生出伤感来。”言罢,对着禾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禾会意,晓得母亲并未知详情始末,便满含感激地向柳氏望了一眼。汪氏端来茶水,又伺候车氏坐下,便同柳氏、吉祥一道退出门外。 车氏爱怜地抚着禾的手,道:“大半年未见,怎的这般消瘦?” 见禾不语,又接着道:“本以为年下里你与姑爷会一道回家,盼来盼去,只盼到了高府差人送来的信,道你病了。我本想来瞧瞧,可你父亲却道大年节的不可探病。我只得在家求菩萨,日日念经诵佛,好护你康健。” 禾强挤出一丝笑容,对车氏道:“年下伤了风,郎中讲不宜外出,因而错过了回家看望父母之机。” 禾虽说得平淡,但母女连心,车氏怎的看不出端倪,叹口气道:“今日高府大宴,你父亲本不愿我同来,是我求他带我来,我就是想见见你。” 禾极力思索如何能使母亲宽心,于是端起茶杯,轻轻呷口茶,试图掩饰自己悲伤之内心。 母女相对而坐,一时无语。 车氏心内隐隐有些不祥,正欲对禾开口相问,却只听禾道:“母亲,您回宴席上吧,离久了恐父亲担忧。今日我又感了风寒,便请了主母示下,至后院休养几日。” 车氏心内明白这定是女儿宽慰自己,却亦不便挑破,其轻叹道:“母亲这一生荏弱无能,误人误己。将你嫁来高府,一来不敢违拗你父亲之命,二来皆因你出生之时白蛇现身,我便以为那是你一生富贵之征兆。如今,我宁愿你嫁个寻常人家,只求你能夫妻和睦。” 话到此,车氏已哽咽落泪。禾拿出锦帕,递于母亲拭泪。 车氏接过锦帕,擤去涕泗,接着道:“母亲无能,无力为你做什么,只愿你莫似我这般愚弱,苦了自己。我这一生既不得公婆怜惜,亦不得夫君疼爱。你出嫁前,我向菩萨许过愿,将你这一生要受之苦,皆由我替了,只求你能相伴有情郎,白首不相离。” 禾含泪望向母亲,见母亲亦凄楚地望着自己。禾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凝重之目光,心内有如刀绞。车氏颤抖着声音对禾道:“要爱自己,要会为自己着想,切莫步我后尘。” 言罢,车氏便起身离开,行至门口,又转身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了一眼禾,只这一眼,禾一生都不曾忘记。 第六章 定情物 高璃出嫁这日,禾一早吩咐汪氏将其亲手所绣鸳鸯巾送了过去。禾知高夫人视自己为不祥之人,这种大喜之日,亦是不露面为妙。 高府里张灯结彩,红妆铺了整条街,待到迎亲的喜车到了府门,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禾央了汪氏,趁府里皆于前院送亲,悄悄带着吉祥出了后巷。吉祥问禾欲往何处,禾却只道:“先去寻辆牛车,稍后便知。” 直至牛车出了建春门,吉祥心里已然知晓欲往何处了。果然,牛车至山坡脚下的驿亭边停下。 禾缓缓下车,吉祥给了车夫三十文钱,令其于稍远处等候。 这荒废的驿亭是上山打猎砍柴人歇脚之处,正值晌午,一个个皆歪于地上以草帽遮面歇晌。禾虽戴了锥帽,以薄纱掩面,亦不便再入内。 禾默默地立于离亭子几步远之处,心中思绪万千。 一声“小娘子”,打断了禾的思绪。循声望去,禾惊奇地发现竟是宏身边的那个男仆三宝。 只见三宝三步并作两步行至禾的面前,兴冲冲道:“果真是您!奴于此地等候了您三个月。” 还未待禾出声,吉祥便插嘴道:“你等我家小娘子作甚?” 三宝对着禾行了个礼,笑道:“小娘子那日离开的匆忙,许是不慎,遗落了锦帕,我家主人拾得,便命我将此帕还于小娘子。”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本欲寻牛车车夫探寻小娘子住处,可我家主人却道,小娘子若是有缘之人,自会回到此处,因而命我于此守候。” 禾听罢三宝之言,瞬间怔住了。吉祥拉拉禾之衣袖,其方回过神来,于是,向三宝点头示谢。 三宝见禾并不言语,又继续道:“我家主人附信一封于小娘子,若小娘子阅毕有回信于我家主人,可命人送来此处,奴会在此守候。” 言罢便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与一封信函双手递于禾,待禾接住,向禾屈身行礼便离开。 禾楞楞地立于原地,一时竟不知所措。吉祥见状,赶忙将禾拉着行向牛车。 牛车之上,吉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