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陛下就有明旨,想来小将军再顽劣,总不会忤逆圣旨的。”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 待人退下,掌宫嬷嬷云弗将新燃的禅香捧了过来。香气清幽,令人神安。 “云弗。” “是,娘娘。” 皇后摩挲着茶盏边缘,“今日之事,你待如何?” “娘娘既问了,奴婢便斗胆说上两句。娘娘既属意小将军匹配四皇子,这今日小将军在宫中受了委屈,不是上好的机会吗?” “你也觉得周乔今日是受委屈?” 云弗点点头,“听闻小将军笄礼之时给许多人都发了帖子,连这爱清静的兰泽公子都抹不开面子,被睿王拉着去了,还搭上把七弦焦尾琴去做了生辰贺礼。昨日小将军又抱着琴追去了行宫,听里面伺候的人说,足足是在那搅扰了两个时辰。依奴婢愚见,今日之事,说不定就是那兰泽公子被搅扰得烦了,借机让小将军吃排头呢。” 皇后一笑:“所以你是觉着,本宫就该借此替小将军撑腰,斥责那南楚质子一番?” 云弗又点头。 “你啊,还是经年在本宫身边儿伺候的,宫里害人的把戏瞧多了,反倒瞧不出别的来。” 云弗迟疑,“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 “若真要行太傅之权责罚,周乔欲抢赵家孩子位置时他就能出声制止。可他没有,反倒是等着周乔打也打完了,抢也抢完了,才不咸不淡地罚她站着听学。” 皇后看向云弗,“那周乔军营里长大,什么苦没吃过?站上一两个时辰也算惩罚?” “这么看来……那南楚质子是在偏帮小将军?” “可不是。”皇后似笑非笑,“他与周乔素不相识,却是笄礼也去了,琴法也教了,如今还面上斥责暗里偏帮,你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莫非——”云弗面上惊讶,“他是在替睿王……” 皇后沉默半晌,“老六风流,却也没见着他亲自替谁家姑娘过过笄礼,还带着足足五车贺礼,硬是比我巡儿还多上两车。要说他没打周乔的主意谁信?本宫瞧着,那战兰泽便是在帮老六护着她,于他而言,将来自然是睿王登基的好处要更大些!” 此言一出,整个长春宫针落可闻。云弗额上冒汗,“娘娘……可要慎言啊,那六皇子可是陛下亲封的亲王,按照礼法,是绝对没有继承大统的机会呀。” 茶已冷了几分,皇后却将茶盏捏得更紧。 “能不能继承大统,归根到底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礼法?礼法还能大得过皇命?” —————————— 午时将至,书塾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周乔撵走了凑过来嘲笑的顾霆尉,独自一人坐在矮桌上,屁股下面还垫着本礼学之道,一边揉着腿一边对着空无一人的太傅之位低骂。 居然说她文章写得过于花哨,比起顾霆尉那篇反倒逊色了几分。 顾霆尉都快把他写的那文章贴到她脸上显摆了,周乔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太傅好。雷声大雨点小,说是要罚她,却从没动过真格。 哪像今日这位,三两句话就让她罚了站,她在家都没被罚过几次呢。 周乔揉了揉腿,坐了没一刻钟就利索起身,顺带着还带上了那本被坐出褶皱的书。经过行宫之时,周乔傲着性子看都不往那处看一眼。 行宫之内,临舟一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了眼隔得很远朝这边张望的侍从们。 “我说,”他换了只手支着下巴,“你这院子这么多人,非得你挽着衣袖做这炙羊肉?” 大树之下,一方赤壁火石被红炭烤得灼人,新鲜至极的薄片羊肉一放上去,火石上立刻传来“滋啦滋啦”的油星炙烤声,加之南楚特有的香料食料,香气瞬时漾满整个院子。 肉色诱人,临舟顺手拿起从宫外带来的桃花酿,倒入了酒盏之中。 这一侧头,忽然瞧见行宫门口处一双苏绣银纹汨罗靴,再一瞧旁边地上,正映着一道细长的影子。 临舟一笑,“来者是客,就不要躲躲藏藏了。” 他看了眼战兰泽,“定是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