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都在天牢里,就剩下这么一个亲舅舅,那可不就得在舅舅家养着嘛。 心里虽这么想,可周景存并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只是起身出去,把舟舟娘亲留下的那封信拿了过来。 周景存微微颤着手把信打开,双手递过去,颇为动容地说:“世子爷,当时我妹妹临终托人捎了信来,让我把舟舟接过来。可没成想我这边出了事,一直没去成。这才耽搁了两年,劳烦镇远侯府帮忙抚养了这么久。” 宁奕驰听着这话,神情不悦,摆了下手,并不接那封信:“舟舟父母于我镇远侯府有大恩,舟舟于我也有恩,别说两年,即使她在我侯府住一辈子,那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听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世子爷还是想把孩子给带走啊,周家夫妇对视了一眼,都面露愁容。 这么些天来,沈灵舟忙着玩儿,可菘蓝却被周家舅舅和舅母拉着问了许多话。 舟舟的外祖父外祖母早些年就都已经过世,舟舟娘亲在出嫁之前,一直是跟着哥哥嫂嫂生活,就住在周府。 菘蓝打小伺候在舟舟娘亲身边,也是在周府长大,周家舅舅舅母那也也是她的主子。 主子问话,菘蓝自然不敢隐瞒,把小姑娘这两年在镇远侯府的事情都说了。 周家舅舅和舅母听到孩子意外磕到,傻了一年多,前几个月才好,都是痛哭流涕,心疼得不行。 听闻郑姨娘身为夫人时百般刁难,明里暗里逼着舟舟退婚,二人更是怒不可竭,气愤不已。 再听到老夫人为舟舟置办了许多家底儿,世子爷也是非常宠着,夫妻两个又都感概万千。 暗道这镇远侯府里的人可真是,好的忒好,坏的又忒坏。 不过夫妻二人的想法一致,如今舟舟和镇远侯府二公子的婚事已退,自是和镇远侯府再无瓜葛,肯定是不能跟着回去的。 他们周家的孩子,当然是要在周家长大。 更何况,先前舟舟在镇远侯府磕傻,如今说话还磕磕巴巴的,夫妻二人多少对镇远侯府有些怨怼。不过是碍于身份,不好表达罢了。 周家舅舅斟酌措辞,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想法表达了。那就是舟舟一定要留下,他这个舅舅来抚养。 宁奕驰听完,沉默良久。面上无甚表情,可心中却情绪翻腾。 年方十六岁的世子爷恍然大悟,舟舟原来,竟是别人家的孩子。 在他的心里,他一直下意识地认为,舟舟就是镇远侯府的孩子,本就该在镇远侯府养着,该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 可原来,舟舟并没有非要住在镇远侯府的理由。先前,也只不过是借住罢了。 宁奕驰后悔了,他后悔把舟舟带过来找什么舅舅了。 宁奕驰转头,看向身旁乖乖巧巧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 就见软萌可爱的小胖姑娘,两条小短腿在空中一晃一晃,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正看着他。 宁奕驰眼中忽的一亮。 小姑娘何去何从,周家夫妇说了不算,这事儿还得问小姑娘。 若是舟舟说跟他走,那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带走。 如今侯府是苏姨娘和梅姨娘管家,他,祖母,还有侯爷,都百般宠着小姑娘,万不会再叫她吃到一点苦。 这福州热得要死,周府守卫又不行。周景存一介无权无势的商户,先前区区一个知府,就令整个周家陷入困境。 小姑娘一向冰雪聪明,定是知道,跟他回去才是最好的。 再想起小姑娘这几天黏着他的劲儿,宁奕驰一直紧绷的嘴角淡淡勾了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