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西街能空荡成今天这副模样,他们有不少的功劳,但是那跟我没关系,我不在乎这条街如何,我只在乎我的樱花飞情,还有它能否赚钱,给杨天买一件冬天的外套。 那时我的想法就是这么单纯。 我逃掉英语培训课的事情父母又知道了,听说是李秀去培训班找我,然后那个憨厚的老师拉住她,问她说,你妹妹是不是身体很羸弱,要是这样记得多带她去看医生,她已经三堂课说肚子痛了,然后回家休息去了。 爸爸当场把报纸撕成碎片,他隐忍地看着我,妈妈看了我一眼,然后瞪着爸爸,一副你想怎么样的表情。 最后爸爸摔了遥控器,摔门而出。 那个晚上,爸爸没有回来吃晚饭,妈妈想问我逃课去哪里了,可是她不敢问,对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叹息,接着很关心地摸摸我的头,说,“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妈妈说,妈妈爱你。” 我戳着碗里的饭菜,没有回应她。 对面有一道视线一直看着我,从爸爸摔门出去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我身上打转,我知道是李秀,她追出去没把爸爸追回来,所以她在怨我,我才不在乎。 战争爆发在当天晚上的十二点,我刚画完画,李秀刚洗好澡坐在床边,她看着我,嘴巴张了张,是想跟我说点什么。 然,不等她开口。 楼下爆出响亮的玻璃摔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就是爸爸跟妈妈大声吵架的声音,妈妈大声地哭着,尖细,恐惧,爸爸大声地吼道,嘶哑,不满,他们满嘴的李优李秀,透过门板依然可以听到爸爸谩骂我的声音,以及李秀的优秀,妈妈愤恨地喊叫,那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怀疑她有病,她怎么会成今天这个样子,爸爸怒吼着,她本来就有病,她本来就有病,随着爸爸的她本来就有病的怒吼声,那段灰色的阴暗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楼下发出的声音震得楼上的地板一直在震动,就连我躺着的这张床随时都要崩塌似的。 那是一场黑暗的无尽的可怕的战争,那不是我一点小心思就可以埋掉的战争,它爆发的似乎理所当然,爆发的似乎没有尽头,夜已深了,隔壁的邻居被吵得在门口劝架,屋里依然蔓延着妈妈的哭声,她不停地说,以后你敢再打她,我就带着她离家出走,我们分家。 战争随着妈妈的这句话,鸦雀无声,随后一声冷笑划破夜空,爸爸在半空的吼声中夹杂着,分家就分家,那样一个神经病我就当垃圾扔了,你好好护着她,最好能把她护成人了。 最好能把她护成人了,神经病,垃圾,我的脑袋轰轰作想,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可是就是画不出垃圾的样子,它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跟小镇里的发着霉味的垃圾堆一样,让人都要掩鼻而走的垃圾。 垃圾。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我听不到楼下的任何响声,我的身子蜷缩到一起,弯曲着,无法动弹,很僵硬。 对面的床也很安静,床上的那个人更安静,她侧躺着,眼睛看着我,在黑色的夜里宛如潜伏着,银色的月光洒到她的脸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隐隐的深深的有着一丝冷漠,一丝恨意,一丝讥讽。 “妈妈爸爸结婚15年,从来没吵过架。”她突然说道,平时清脆的嗓音在这个晚上格外的阴冷。 她的意思是,自从我来了以后,这是父母第一次吵架,都是因为我,我勾起唇角带着嘲讽,冷冷地看着她半秒,随后用力地转过身,背对着墙壁,银色的月光,冰冷地洒在我的半张脸上。 一丝温热从我眼角滑落,我用力地抓过枕头,将头埋进去,那丝温热被我埋葬了。 这个世界,都是因为谁,所以才改变。 常规一旦被破坏,就得有犯罪者。 就该缉拿归案。 我睡着了,可是梦里并不安稳,即使如此,梦里被刀伤划破被火山烧死,我依然如个木偶,静静的,任由那些可怕的东西将我撕裂,而不曾开口求救,晨光打亮我的脸,我猛然抱着被子坐起来,下意识地转头,对面的床空荡荡的,床上的粉色被单叠得整整齐齐的,屋外的日头打在我的手臂上,那是跟冰冷的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