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拉开了两米左右的距离,村田皱眉疑惑的看着夏油杰。偷袭失败,狡猾的成年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半阖眼眸吐了下舌头:哎呀,失败了。真奇怪,我明明已经用咒力隔绝了声音,你的后脑勺也没有长眼睛,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呢? 吐舌头这个动作当然是女孩子做起来比较可爱。二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不管怎么说都和吐舌头这个动作太不搭了但是夏油杰做出来,就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像是狐狸飞扑失败后对敌人wink一下,好用来缓解尴尬。 村田懒得理他,想抓紧时间过马路。在不快点走,又要变成红灯了。而且这里是大马路上,打起来的话肯定会被围观说不定会被拍下来登上报纸。 这样就太丢脸了。 夏油杰这次没有搞偷袭了,他快行几步追上村田,跟着他一起过马路,嘴巴里还在不停地和村田搭话:刚才被我偷袭了也不拔刀的吗? 村田实在是觉得他有点烦了,耷拉下眉眼,但还是礼貌的回答:没有危险。就算有危险,用刀鞘也可以解决。 夏油杰轻笑:这就是你的剑道? 村田不语。夏油杰也不在乎,继续一个人唱着独角戏:我找到你以前去交流过的那几家道馆哈哈,别用那个表情看着我,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礼貌的请他们将交流赛录像带拿出来重播给我看了一遍而已。 村田君的剑道,就是保护普通人,并且绝不对普通人拔刀吧?就这么自信吗?觉得在我作恶之后拔刀,也一定能阻止我。 他们走过了马路,刚好绿灯结束。几辆车子鸣笛自二人身后开出去。夏油杰侧目看着少年,自始至终,不管他说什么,村田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没有半点变化。 他压在刀柄上右手,也并不是为了拔刀,只不过是常年练刀下意识的动作。他说不想和夏油杰说话,就真的不怎么搭理夏油杰,不管夏油杰说了什么话。 夏油杰并不觉得生气,他太理解村田的反应了。他像村田这么大的时候,比村田还骄傲还自负。 然后他的骄傲自负,十六岁少年的脊梁和正论,被现实一寸一寸的打断了。他的惘然从十六岁延伸到二十六岁,越过每一个无眠的,无希望的漫长黑夜。 谁都知道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谁都知道断裂的骨头重新接上也会有裂痕。但必然发生的事情即使知道了也根本回不去,这点对于任何一个成年人来说都是如此。 坐在烧烤摊上拿果汁当酒的年纪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青春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失误造成了就是造成了。 任何一种东西,任何一种,被时光和现实所夺走的东西,再强大的诅咒也无法留住它。你留住的只是你自己那时候不甘心的情绪。 咔哒。 南瓜子被磕开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村田把瓜子壳扔进自己羽织口袋里,略微仰头看着夏油杰: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走了我赶车呢,错过这班公交车我就吃不上午饭了。 他说不想理夏油杰,却又在微妙的地方保持了礼貌。比如说要走了还记得和夏油杰说一声。 夏油杰垂眼看着少年清秀的脸,轻笑:村田君,你是个礼貌的好孩子,真的很不适合高专,也不适合这个咒术界。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的天赋,骄傲,朋友,最后都有可能变成痛苦的源头。直到终末到来的那一天,你还能维持自己对普通人的善意吗? 村田叹了口气,终于正面回答了夏油杰唯一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校长和老师也问过我。他们问得比你委婉一点,没有这么直观残酷我发现你们都很喜欢想将来的事情。 还没有开始做任务,就急着给自己挑选坟地了。 我没想过将来,没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去想。 不远处公交车入站,村田一秒钟失掉端庄沉稳,拔腿就跑:唉等等等等!我还没有上车! 三两步冲过去,趁着车门还没完全关闭,村田跟兔子似的蹦上去,日轮刀刀柄上的翠绿色蜻蜓挂饰随着他动作一晃一晃,醒目至极。少年跳上车后还回头看他,隔着公交车的窗户,少年脸上笑容莫名透出一种拜拜您咧又得意又欠揍而不自知的感觉。 教主,我们就这样不慌不急的追着他做无用功吗? 无用功?怎么能说是无用功呢?我只是在不断提醒他他可以去的地方该是哪里。 夏油杰嘴角往上扬,心情愉悦:走,去甜品店,给菜菜子和美美子买芒果蛋糕卷。 因为被夏油杰耽误了时间,村田干脆跟学校请假一天,在家里打游戏。下午的时候接到几个附近的紧急任务,又跑了一趟。 晚上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