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盛平意、徐颂宁和阿清等人都没再说什么,直到送走了盛平意,阿清才开口说:“姑娘,有人要害贵妃的孩子。” 徐颂宁垂着眼:“是陛下吗?” “是太医院里的人。” 阿清皱着眉头,说得含蓄:“姑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姑娘的身体虚弱,所以哪怕知道姑娘体虚,进补的时候也只是缓补,不敢操之过急,否则虚不受补,损害更甚,譬如点灯,灯火微时,若倾倒灯油,反会压灭火苗1。” 她深吸一口气:“贵妃也是一样,早些年过得太苦,身体一直都没有太调养过来,若平时也还好,只是较旁人更容易疲累些,如今有了孩子,气血虚亏更甚,此时最忌大补,可太医院给开的安胎药里,实打实都是好东西,虽然对症,可剂量放得足足的,若是发现得不及时,只怕……” 徐颂宁眼皮抬了抬,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天家薄情,不过如是。 “侯爷知道吗?你今日去问问周先生。” 徐颂宁皱起了眉头:“看贵妃娘娘神态,应该已经是发现了,那侯爷也该知道了的……” 以防万一,徐颂宁回去后,还是把这事情跟薛愈说了一遍。 薛愈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她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把她扣在怀里,抱了许久,久到她几乎喘不过气了,才缓缓松开。 这之后,徐颂宁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她的交际圈子依旧窄窄的,只是回敬平侯府勤了些。 连她舅母都说起:“你和你那二妹妹,从前好像没有那么亲近。” 但其实徐颂宁和徐颂焕之间的关系说亲切也不太妥当,两个人之间到底隔着个郭氏,不过是因为各自的母亲才凑到一起而已。 眼看着临近寒食,徐颂宁又去了一趟敬平侯府。 因为连续几天不能动火,府上厨房正忙碌着搓揉各类面食点心——虽不能动火,但各种吃食总不能糊弄,便是冷盘,也要整出些花样来。 徐颂焕这半年来成长许多,素服下笼罩的魂灵仿佛抽条一般地成长,庇护她的树木轰然倒塌后,她被迫直面刺目的日光,不可避免地被晒蔫了枝叶,却也在逐渐适应后开始了抽条一般地成长。 宋姨娘性情温和,也不是太争名夺利的人,见徐颂焕要学管家的事情,也怕人说自己苛待嫡女,很痛快地就让了油水最丰厚的厨房给她。 因而这一遭寒食的事务,由徐颂焕全权负责。 “唔,安排得井然有序,很好。” 徐颂宁抿着唇,嗅了嗅捏成花样的面点,淡淡夸赞一句。 徐颂焕脸色漠然:“我想着父亲每逢寒食,口味都不佳,所以让人加了些心思,希望父亲今年能多吃一些。” “有心了。” 徐颂焕扯着嘴角,笑一声:“还要谢阿姐提点。” 姐妹俩平平淡淡地说过这番话,原本就要各自告辞了,徐颂焕忽然咳一声。 徐颂宁眼神瞥过去,原本要搁回去的茶盏又握回手心。 她这妹妹别扭,陡然咳嗽一声,大约是准备要说一点什么。 “近来外头风风雨雨的,我听父亲也提起——你家薛侯爷和四皇子走得很近?”徐颂焕轻哼一声:“你叫他注意着些,别连累了咱们家。” 满城风雨,自然也吹进了徐颂宁耳朵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