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口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场外话:“侯爷不吃饭了吗?” 她道:“有什么事情,吃过饭再说。” 可薛愈不放开她。 “吃过饭,你就不要我了罢。” 他抿着唇,苦笑起来。 徐颂宁的嗓音温和宁静:“别想太多。” 装乖扮可怜都已然不奏效,徐颂宁扣了门窗,吩咐阿清多送了碗勺进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安静地给薛愈摆好了餐具,自己闷不吭声地用完了午膳,然后抬头看了眼一筷子没动的人:“侯爷,时候不早了,没有公务要忙吗?” 薛愈隔了许久才寻回一缕魂魄,答话的时候微微发着颤:“今日还回府里吗?” 徐颂宁点头:“这是自然的。” 他似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轻轻说道:“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了。” 他抬了抬手,过来要抱一抱徐颂宁,徐颂宁的四肢僵着,被他抱住的那一刻下意识就要把人推开。 她晓得他的不容易,晓得他血淋淋的一段往事岁月,晓得他曾经被打碎了所有拥有的东西,被利刃在心口划以深刻的印痕。 可是她也不是什么完完整整的人,她也有着缺失与遗憾,带着缺口和需要疗愈的伤痕。 徐颂宁映着一点日光,目送了薛愈离去的背影。 薛愈也回头看了她,看她站在廊下,半倚着门,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再走的时候没有独自骑马,在马车上静坐着,手指撑着额头,隔了很久,发出轻轻的一声喟叹。 这一餐用得不太愉快,但徐颂宁还是照样赏赐了府里的人,转头吩咐了阿清:“去敬平侯府。” 阿清原本以为徐颂宁是要去寻徐颂焕的,毕竟几经耽搁,她当时送来的那张纸总算有了眉目。 可徐颂宁并没进敬平侯府的正门,到了地方就吩咐人去她三叔家。 今日并不休沐,男人们都在各司做事,她三婶婶周明净正在院子里逗猫儿,看见她来,手里的猫没抱稳当,落在地上。 徐颂宁的神情平和。 “许久没见三婶婶了,想来看一看您。” 那猫儿不满自己就这么被丢下了,咬着周明净的裙摆打滚儿。 周明净借着这动作低下头去抚弄那小东西的脊背:“都下去罢。” 那猫儿也被人抱着下去,阿清要留下,也被徐颂宁摆了摆手打发走了,她问:“三婶婶?” 周明净掸着被猫儿滚皱的衣裳:“我晓得你是要问你母亲的事情。” 徐颂宁垂下眼皮去。 “三婶婶真的知道。” 回应她的是长长的叹息声。 “我以为能瞒一辈子。” 周明净慢慢地说:“我不跟你说,是因为我无凭无据,这件事情又隔了许久,我担心有朝一日对簿公堂,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空口白牙,污人清白。” 她坐在原地,仰着头看徐颂宁,微微眯起了眼,似乎是在她眉眼间寻觅她母亲的痕迹。 徐颂宁微微皱了眉头,听她慢吞吞说:“你要知道,我之所以在这家里,说话这么分量,一来是你三叔官位不显、身体也不好,二来,是因为我娘家早不景气,我嫁进来后不久,就败落下来,如今还每年来我这里打秋风。” “我能仰仗依靠的,只有你三叔,所以大丫头,就算你知道,这事情里面牵涉着你父亲,你真的会选择为了你母亲而与他对簿公堂吗?且不说‘子为父隐,父为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