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溃罗斯人,夺取了大量的土地,只是不知,陛下以为能够长守吗?” 弘治皇帝听罢,颔首点头。 交趾尚且如此,何况是那远在天边了。 “臣听闻,在佛朗机和奥斯曼乃至天竺等地,每隔数百年,总会出现强横一时的帝国,他们曾创造最辉煌的战绩,横跨数州,称雄一时,可一旦衰落,那万里之国,顿时便成了一盘散沙,瞬间崩塌瓦解,与我中原所盛行的王业不偏安相比,多有不同。” “王伯安所要的,乃是在那里,建立我中国的蜀中,而非是交趾。” “蜀中区域,也是山路崎岖,可其对中央王朝的认同感,却绝不在其他的区域之下。因而,问题的本质,在于人心。” 弘治皇帝越听越是心惊。 他想不到,自己派出去的一个大将,所谋虑的,竟不是眼前的成败,竟是千百年之后的事。 这个王守仁,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道:“如何得人心。” “幸福集团翻越了乌拉尔山脉之后,得到了不少的土地,虽然与罗斯人多有冲突,可王守仁屡屡修书去信,一方面,是威慑罗斯人,而另一方面,却也是尽力避免决战。” “此后,他带着人,在那里进行开垦,并且四处收留流民,并且招募了不少大汉的流民前往。并且建立了学馆,教授他们学习文字。” 弘治皇帝:“……” 方继藩道:“留下罗斯人,是一步妙棋,罗斯人崛起之后,使原本生活在那里各个部族,感受到的乃是灭族之祸,因而,王守仁带着幸福集团抵达了那里,对于他们而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这共同的敌人之下,他们对于幸福集团,是极尽殷勤的,这就给王守仁争取到了时间,一方面,利用这些时间,招揽各族,在农耕方面,教授他们一些先进的耕种之法,给他们带去大明的布匹,与他们交换通商,另一方面,建立学馆招募他们的子弟学习我大汉的文字和文化,同时,招揽大汉的流民,与他们进行杂居,彼此之间,立下血盟……” 弘治皇帝听到此处……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现在他在等待时机,等到这些人,自以为自己是汉人,并且说着汉话,书了汉文时,才是同仇敌忾,给与罗斯人,致命一击之时?” 方继藩道:“正是如此,现在在乌拉尔以西,大量的屯田已经开始,那里虽有诸多的冻土,可我大明的农耕技术,比之他们高明数倍,有了这个基础,幸福集团一直都在那里屯田,并且各族已经被编为了六个姓氏,建立了各自的宗祠。” “六个姓氏?”弘治皇帝看了方继藩一眼,认真问道:“不知哪六姓。” “方,欧阳,王,唐,徐,江。” 弘治皇帝不禁晒然一笑:“竟没有朱。” “这可不敢。” 弘治皇帝点头:“你继续说下去。” 方继藩又道:“那里有大量的无主之地,有了农垦,就得有市集,市集建立起来,恰好,又可利用幸福集团的商队,与我大明互通有无,大明的许多特产,在那里成为了当地人不可或缺之物。王守仁借此机会,建立学馆,让大汉的流民和各族的百姓读书,学的,便是儒学,学成之后……或将这些编入军中,转化为近卫,或是招募为吏,甚至其中翘楚者,将其推荐至西山书院学习。” 方继藩又道:“那乌拉尔以西之地除罗斯人之外,本是蒙古人的子孙大量西迁留下的各部,在罗斯人眼里,他们也被称之为鞑靼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部族,随着罗斯人的崛起,他们一盘散沙,根本无阻止罗斯人,而幸福集团的出现,不但让他们有了主心骨,更让他们开始从朝夕不保之中,开始安居乐业,在他们眼里,陛下便是承天之命的可汗,听说,印制去的大明宝钞上头有陛下的画像,这些百姓们,往往会在自己的帐中,将宝钞供奉起来,认为这宝钞中的陛下,能够护佑他们平安。” 弘治皇帝不禁道:“果有此事?” 方继藩信誓旦旦的道:“儿臣若有虚言,宁教王伯安死于乱刀之下。” 弘治皇帝凝视着方继藩。 方继藩继续道:“儿臣也以人头作保,陛下若是不信,可命钦差即刻前往,一探便知。现在在乌拉尔以西,幸福集团所编之民,已超过了百万之上,开垦的土地,多达千万,筑城七座,堡垒,市集无数,商队带去的货物,越来越多,带回来的许多皮货,也是数不胜数,宝钞已经开始在那里流行,学馆遍地……许多习俗和风气,与我大明,并没有什么两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