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还冤枉哪,儿臣心心念念,都是为了我大明的千年大计,哪里有什么私心,他们这般的侮辱儿臣的清白,儿臣恳请陛下,让人将儿臣的心剖开,且看看,这颗心,到底是忠是奸!” 方继藩的话,揭示了一个道理。 任何学说,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 说穿了,什么都需要银子,没有原始资本积累,你拿当下的国富论,丢去给周武王,周武王三年之内,就保证自己的脑袋,会被悬在王城上。 没有原始的资本积累,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聚集在极少数人手里,这极少数人又如何操控这巨量的财富,当倭国这些大小诸侯们,将他们的收益和领地里的税收,统统送来京师,维持他们在京的奢侈生活之时,这只会不断的壮大大明,而使整个倭国,源源不断的失血。 方继藩哪怕是现在直接拍一张蒸汽机车的建造图纸给倭国人,他们拿头去建铁路,去不断的更新自己的生产工具? 虹吸效应。 默默在人群之中的刘文善,眼前一亮。 这……显然是一个经济的原理,国富论里没有提及,可现细细想来,竟真是这么一回事。 恩师不愧是恩师,只三言两语,就将自己长久的一个疑惑,解决了。 弘治皇帝似乎也觉得有理由。 各藩国的勋贵子弟,都来大明生活和学习,其本质,不就是掏空他们的钱粮,不断的滋养京师吗,三五十年之后,这些子子孙孙们都在此生活和学习的各国宾客,只怕,早将大明当做自己的故乡。 无论他们学习到的,乃是新学,是大明的医学还是商学,这些东西,回到了他们的藩地,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哪怕有用,也是有限。 弘治皇帝眼前一亮:“这是削藩?” “对,陛下,这就是削藩,犹如推恩令一般!”方继藩连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一个虹吸效应,居然折腾出了一个推恩令出来。 弘治皇帝激动起来,他背着手,似乎方继藩的提醒,让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弘治皇帝而后,抬眸看了方继藩一眼,他的眼神,别有深意,可随即,他又变得平静起来:“继藩这是长治久安之策。” 方继藩道:“陛下圣明。” 众臣听到此处,似乎也不得不承认,方继藩的前景,不是没有道理了。 方继藩又道:“陛下,儿臣,还有一事要奏。” 弘治皇帝看了方继藩一眼:“卿家但说无妨。” 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女婿啊,看看他的办的事,多漂亮。 方继藩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那黄金洲的巨大银矿,儿臣以为,陛下直接将它占了,甚是不妥。这……毕竟是寿宁侯和建昌伯所发现,他们为了发现这座巨大的银矿,劳苦功高,可陛下……” 弘治皇帝脸一冷:“朕不是赐了他们几百万金吗?” 方继藩咳嗽:“陛下,儿臣认为,若只是赐几百万金,对于陛下而言,是巨大的损失。” 嗯? 弘治皇帝觉得好笑起来,朕难道把银矿交给两位小舅子,就没有损失了? 倒不是弘治皇帝对两个小舅子有什么仇隙,而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两个混账,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可朕不一样啊,朕有了这些银子,不知可以办多少大事。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陛下,一座银矿,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这天下如此之大,地底之下,又蕴含了多少的宝藏呢。区区一个银矿,哪怕蕴含的银子再多,陛下乃是雄主,又何必在意呢。只是……陛下若是不立下规矩,让寿宁侯和建昌伯因此而获得巨利,将来,又有谁肯冒着艰难险阻,去为陛下寻觅宝藏,因此,儿臣以为,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想要这银矿也好,可最重要的却是立下一个规矩,所有发现的宝藏,内库得几成,发现者能得几成,其他投入开采之人,又能获利几何,只有将这规矩建了起来,才可使人没有后顾之忧。” “如若不然,世上再没有人为陛下寻找宝藏,哪怕是寻到了什么金脉和银脉,也绝不敢向陛下禀告了。儿臣这里,有一份这几日准备好的章程,恳请陛下过目。” 章程递到了御案上,弘治皇帝低头一看,上头写着:“天子与民约法三则。’” 弘治皇帝微微皱眉,约法三章? 这方继藩,有点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啊。 不过……又似乎有一些道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