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叔试试看,打不死你这龟儿子。 帝心难测,这弘治皇帝竟对他的翰林们,抱有极大的期望起来。 他站起来,笑吟吟的看着方继藩:“方才方卿家简言意骇,说的真好啊,务之以实,朕现在对翰林诸卿,也是抱有这般期望,倘若人人如此,何愁天下不平。” 方继藩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装逼。 方继藩干笑:“陛下真是圣明啊。” 一番感慨。 弘治皇帝却是侧目看了一眼朱厚照。 他既是抱有期待,心里也隐隐开始对朱厚照,抱有几分期待起来,近来太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跟了方继藩后,虽依旧还没有稳重,可办事,却是越发的牢靠了。 嗯……要去看看。 说走就走。 刘健几人,也来了兴趣,纷纷要同去。 其实他们对于翰林们,是同情的,太可怜了,这去了西山,还不知折腾成什么样子,不去看看,实是放心不下。 …… 弘治皇帝换了便衣,带着一干便装禁卫,微服出宫。 这京里,依旧清冷。 天花的恐慌,还没有完全的过去,人们对此,还心有余悸,虽许多人都种了痘,可人们对于这疗效,却有些不自信。 看着这清冷的街道,弘治皇帝坐在轿里,放下了轿帘,心事重重,倘若不是因为这牛痘,将会死多少人呢?可怜这些百姓啊。 可到了西山,却又是另一番场景,这里对于天花的恐慌,是最先消除的,因而,也很快就恢复了秩序。 屯田所的人,依旧还在屯田,张信带着人,发现了一种极有一丝的虫子,叫草蛉,草蛉这东西,个头很小,却极有意思,张信和屯田所的人察觉到,这玩意在放大镜之下,居然是择幼虫而食的。 譬如各种害虫的虫卵,一只草蛉短短一生所食的虫卵,竟有数千之多,这是极恐怖的数字,在这个时代,庄稼最大的危害就是虫害,一旦遭了虫害,那果树和粮田,便统统毁于一旦,草蛉几乎是教害虫们断子绝孙的杀手,这玩意繁殖快,且终日都在寻觅害虫的虫卵,可以大大的抑制虫害的风险。 当然,张信主要研究的是,草蛉对于蝗虫的抑制。 为此,他在一处温棚里,专门养了蝗虫,使其繁衍,而后在温棚之中,又培植了草蛉,其目的,就是要研究,草蛉是否会大规模的寻蝗虫虫卵为食,而一旦如此,那么……那曾铺天盖地的蝗灾,便可得到及时的遏制。 张信现在也爱随身带着一个放大镜,这东西真是宝贝啊。 有了它,无论是大夫还是张信这等研究农业为生的人,方才能看到原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越高倍数的放大镜,在西山的需求越高,有人甚至恨不得将他们的视觉放大一百倍,一千倍,去求索那微观的世界。 甚至是西山新出来的工学院,也对放大镜有极大的需求。 肉眼看上去,一个机括,明明是丝丝合缝,可拿了放大镜一眼,呀,经是这般的凹凸不平,肉眼看上去毫无瑕疵的机械,放大镜再一看,竟是坑坑洼洼。一些优良的匠人们,找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在冲铣某些特殊结构,且极重要的铁具时,他们是对着放大镜冲铣的,因为只有用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发现了问题,才会尽力想办法,去寻求解决之道。 西山各书院,几乎是百废待举,经历了一次天花之后,人们依旧各司其职。 而刘文善在明伦堂的授课,也如往常一般,开始。 而今,学文的读书人,再不只是用笼统的西山书院来称呼他们,因为这里,已改为了文学院,以此,来区分工学、医学和联合了屯田所所设置的农学各院。 自然,在这西山,文学院的读书人,因为大多数人都有功名,在各院之中,依旧属于天之骄子。 人们的观念,是不可能随便扭转的。 翰林院的翰林们入文学院学习,刘文善也很年轻,自然也在学习之列,不过他不一样,在翰林院,他在许多翰林眼里是下官,可在这里,他是老师。 刘文善如常授课。 这明伦堂里,跪坐满了人。 有翰林,有原本的学员,诺大的文学院,挤了个水泄不通。 在这后门这儿,一脸麻子的刘瑾磕着炒熟的西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瓜子,一面身子倚着门,百无聊赖的在此,冷眼看着。 他的天花,好了,他熬过来了,可是在这西山书院被人研究,好无聊啊。 啊呸!一个西瓜子的皮儿自他口里吐出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