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一个大弯子,痛骂了唐寅等人一番,狠狠的装了一波逼,可回过头,直接杀了一个回马枪,原来是在为太子殿下请功啊。 方继藩道:“此次入安南,臣不是谦虚,唐寅等人,没多少功劳,臣的功劳,也不过尔尔,若论首功,非太子殿下不可,倘若太子非首功,臣和唐寅、胡开山、沈傲以及海陆空三军将士人等,哪里有脸称功呢?臣和萧公公不同,臣脸皮薄,是要脸的。” 萧敬在一旁傻乐呵,突然像一块砖头没来由的朝自己砸来,脸都绿了,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声音:“哼!” 朱厚照听了,眼泪都要出来。 老方实在啊,这个时候,还没忘了本宫,这真是比亲兄弟还亲哪,本宫算是没白给他洗底裤,值了。 弘治皇帝一愣,忍不住看着朱厚照。 真是如此吗? 他心里想着,当初,确实是太子发布了檄文,那一日,也确实是朱厚照拟定了计划,可至于他从哪里学来的这本事,这重要吗? 自己的脑海里,总还停留着,太子还年幼时,自己牵着他的手,夜游的印象,那时候,太子只有半人高,牵着他的手,他总是会问出无数稀奇古怪的问题,这一切,都仿佛就在昨日,而如今,他看着壮实高大的朱厚照,突然想到……太子长大了。 自己成日臭骂太子,这和方继藩成日痛斥他的几个门生有什么分别。 方继藩的门生,都是何其优秀之人啊。 张懋和马文升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服了,难怪小方这家伙水涨船高,这讨巧卖好的本事,怕是连臭不要脸的萧敬都不如他。 弘治皇帝沉默良久:“卿家所言,不无道理,太子……” 说着,弘治皇帝将目光放到朱厚照身上。 朱厚照忙道:“儿臣在呢。” 弘治皇帝道:“方才委屈你了。” 朱厚照乐了:“其实儿臣没什么委屈的,儿臣脸皮厚一些。”他朝弘治皇帝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你能如此,列祖列宗泉下有知,想来也着实欣慰啊,张卿家。” 张懋道:“臣在。” 弘治皇帝道:“明日祭祖,记得,好好向列祖列宗们,说一说太子的功劳。” 张懋一脸憋屈,想死:“遵旨。” 弘治皇帝不禁感慨,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阮文身上。 阮文一直跪着,无人关注,可他心里,却早已是惶恐不安,而今,整个安南,都已成了这大明朝廷的板上之肉,如何处置,真只在这大明皇帝,一念之间。 弘治皇帝淡淡开口道:“安南国,不守臣道,今日败亡,乃天理也。” “是,是,是,此乃天理。”阮文心里悲愤,迭连附和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稳稳坐着:“卿家在鸿胪寺戴罪吧,如何处置,等安南逆王同宗室、大臣人等,押解至京之后,朕在一并处置。” 阮文悲从心起,想到不日就要见自己的国君,却都是以阶下囚的身份相见,他不禁哭泣,这样的结果,真比杀了他还难受:“还望陛下仁慈……” 弘治皇帝淡淡道:“仁慈与否,不在朕,在你们。至此之后,安南废藩设府县,朕若是记得没错,安南有四十八府州、一百八十县,有民百万户,自此,效文皇先例,设交趾布政司吧,卿以为如何呢?” 交趾布政司,这几乎形同于,安南彻底灭国,安南王的宗庙,也不能再保全了。 阮文身子瑟瑟发抖,他很清楚,自己说任何一句不该说的话,自己的国君便要死无葬身之地,而今,国王已降,成为阶下囚,还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阮文泪目,哽咽道:“安南,自古便为大汉交趾故地,今陛下将其重纳汉土,臣……喜不自胜。” 弘治皇帝微笑:“这可是卿说的,那么,卿家回到鸿胪寺之后,便先上一道奏疏吧。” “……”阮文有点懵。 他明明想要做大忠臣的,可让自己先上这一道奏疏,这岂不是在许多未来矢志于复国的眼里,自己便是第一号安南奸贼? 他显得犹豫。 “卿家莫非不肯。”弘治皇帝淡淡道。 阮文咬了咬牙:“臣喜不自胜,自当为安南上下之表率,自汉而始,安南即为汉土,此乃渊源,臣当上奏。” 弘治皇帝一挥手:“朕等的就是卿这句话,卿退下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