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自紫禁城中出来,特意的去了一趟兵部。 在这里,张懋和马文升二人已接到了旨意,急如热锅蚂蚁,正与文武官员商讨对策。 不过琢磨了很久,他们商讨的对策,就是没有对策。 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这人没法营救啊。 周腊是在关外被围住的,鞑靼人将其围而不攻,目的自是吸引明军出关,明军最大的凭仗,就是关隘,难道让他们在关隘之外去面对鞑靼铁骑? 那里聚集的鞑靼人已经越来越多,有数千人,而且天知道后续会不会陆续的增加。 就算明军精锐尽出又如何? 几乎可以想象,一旦明军倾巢而出,鞑靼人即便不敌,在撤走之前要杀死周腊,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张懋装模作样的研究了好一会儿舆图,这是陛下让他想法子的,只是……这个法子,他是怎么也想不出。 马文升也在装模作样的看舆图,只是一味的唏嘘,等二人从舆图上抬起眼时,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无奈之色。 张懋叹了口气道:“这人……怕是救不回来了。” 马文升苦这一张脸,点头道:“此人真是可憎,好端端的,竟出关去打猎,胆子不小啊。” 张懋没有做声,他和马文升不同。 马文升乃是文臣,逮着谁骂都行。 而他是武勋,其实更需谨慎。 张懋道:“陛下要的章程,到时怎么说?” 马文升便皱着眉头道:“只好说需加派斥候,打探精细再说。” 张懋点点头,无奈的道:“既如此,那么就这么定了,我这便上书。” “且慢。”马文升却是摆摆手道:“研讨研讨再说。” “啥意思?”张懋眯着眼,看着马文升,根本是研讨不出任何结果的啊,还研讨个屁。 马文升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懋一眼,才道:“英国公,周腊乃太皇太后外孙,非同小可,现在宫里,据说已经不可开交了,陛下下旨让你我尽力想对策,可想在不牺牲大量军马的情况,又不能与鞑靼人议和,救人……这是断无可能的,这一点,你我心里都清楚。可是……陛下心急如焚,你我就研讨这么片刻功夫,便说是束手无策?英国公哪,有没有办法,这是一回事,可是……为人臣者,可不能敷衍了事哪。” 张懋沉默了片刻,突然觉得自己的大半辈子是活在了狗身上了。 难怪文臣日益混得开,这不是道理的啊。 瞧瞧人家,想得够深,讲究啊…… 张懋便颔首点头道:“明日再上书?” 马文升摇了摇头道:“至少要后日。” 张懋点头:“那就后日,要不咱们再研讨研讨?嗯,老夫看看,这儿,这儿……这些……” ………… 和马文升研讨到了夜深,张懋才从兵部出来。 张懋则在心里忍不住怒骂,兵部这些家伙,还真是会装模作样啊,也不知其他的事,他们是不是也是这般卖力得不得了的样子,实则却早想好了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心事重重的出了兵部衙门,却见方继藩正好骑马而来。 张懋乐了:“方贤侄,有日子不见你了。” 方继藩下马道:“见过世伯。” 张懋亲昵的一巴掌拍在方继藩肩上,道:“啥意思,何须这样客气?咱们是什么交情,咋,你来兵部做什么?” 方继藩忍下了肩膀上的痛楚,道:“来查一查周腊的事。” “周腊?”张懋一扬眉道:“这个家伙,算是完了,你是奉旨来……” 方继藩摇摇头道:“不,就想知道他何时会死,被围在何处。” 张懋瞪大眼睛,看着方继藩,以他对方继藩的了解,这个家伙……不会是在幸灾乐祸吧? 不过……这无关紧要。 张懋是武勋,不太瞧得上那些皇亲国戚,尤其是张家兄弟,周家人……也只是比张家好一点点而已。 张懋对此自是好说话,接着道:“这个容易,舆图和其他的奏报,待会儿,老夫让人送去给你便是。” 这不是什么机密的事,何况方继藩而今也是近臣,所以也没什么大妨碍的。 张懋乐呵呵的接着道:“来我府上,陪我小酌几杯。” 方继藩得知张懋会将奏报全部送来,心里便松了口气,道:“那不成,得下次。” 说罢,便翻身又上了马:“小侄还有事,下次。” “这个人……好现实啊。”张懋看这家伙骑马一溜烟逃了,摇摇头道:“当初老子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