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个个磨刀霍霍,就想着拿人,平息事态。 可他很清楚,不能因此而四处拿人,而今,因为这一场大旱,已是民怨四起,倘若此时拿一些逞口舌之快之人,最终的后果,可能无法想象。 他心里自知,这大旱一日不结束,这种焦头烂额的局面就永远不会改变。 而现在…… 他跪在在地,哽咽道:“陛下……要下雨了。” 刘健等人,也突然被什么触动了一般。 两个多月不曾下雨啊,如此的大旱,带来的灾难,何其之大。 弘治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略显呆滞。 自登基以来,他明为天子,可实际上呢,却是一个在与天斗的皇帝,一次又一次的灾难,每一次,他都在和上天掰着手腕。 而事实上,尽管他如何操心劳力,他也是输的时候多,赢的时候少。 现在,至少可以令他舒缓一口气了。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萧敬则是突的道:“敢问陛下,太子殿下和方继藩……是今日祈雨的吗?” 一下子,所有人面面相觑。 其实对于所有人而言,这只是太子和方继藩的一场胡闹罢了。 之所以弘治皇帝没有制止这一场闹剧,或许也只因为方继藩参与罢了,或许是方继藩太多次的惊喜,令弘治皇帝心里莫名有了那么一丝期待。 所以……他冷眼旁观,甚至,因为眼下焦头烂额的事太多,那祈雨之事,他已是忘了。 而现在,这记忆重新的唤起。 “陛下,好像就是今日,是今日午时。” “午时……”弘治皇帝眼眸猛张,嘴唇颤了颤:“现在……” “就是午时。”萧敬自己也吓了一跳,目不转睛地看着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彻底的呆住了。 就是这个时候。 弘治皇帝背着手,他没有顾及其他人,随即疾步走出了暖阁。 刚刚走出暖阁,一股狂风吹得他不禁眯起了眼,他抬头,遥望着天穹,天穹已是一片漆黑,连续折磨了京师上空两个多月的烈阳,已被乌云毫无留情的遮蔽了。 轰…… 又是电闪雷鸣,一道亮光在空中炫得刺眼。 弘治皇帝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久久不语,竟是痴了一般。 暖阁中的诸臣,心里也早已是翻江倒海。 “立即…立即传太子,传……方继藩……” 弘治皇帝突然回眸,看着暖阁里目瞪口呆的臣子,眉毛一挑:“就算是暴雨如注,也要他们立即赶到,要快!” 难道这个世上,当真有所谓的龙王? 那些鬼怪之事,当真存在吗? 此时,弘治皇帝的心里,实在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需要有人解答了。 ……………… 在坤宁宫里,太康公主朱秀荣正趴在寝殿的窗台上,张皇后则坐在一旁,手拿着刺绣,娴熟地做着女红。 堂堂皇后,本不该费心做这些事的,只是……为了表率,主掌后宫的张皇后似乎对此,并无抵触。 她本就不是生在大富之家,这女红在出阁之前,便已熟稔了。 “母后……你说,今日会下雨吗?”朱秀荣看着窗台外出神。 那一双清澈,又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抬头望天,天气很炎热,令她香汗淋漓。 张皇后微微一愣:“哎,已两个月没下雨了,这老天爷的事,谁知道呢,倒是你父皇,一直为此操心,昨夜又是一宿没有睡好。哦,你……问这些做什么?” 朱秀荣的眼里不禁掠过一丝失望之色,沉默了片刻,才道:“皇兄在祈雨呢,还有方继藩。” “……”张皇后不知说什么好。 “哎……”她终究决定还是觉得该说点什么:“他们只是闹着玩的,不过想来也是存着为你父皇分忧的心吧。只是这上天的事,可不是他们管得着的。” “可若是他们祈不来雨,会如何呢?”朱秀荣吃吃的道:“父皇一定会揍皇兄的,至于方继藩……他得了脑疾,或许能躲过去。” 张皇后只恬然一笑,不置可否。 她专心致志地做着女红,穿针引线,可老半天,不见朱秀荣说话,便侧目又看了朱秀荣一眼,见朱秀荣依旧倚着窗台,仰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天。 张皇后本想训斥她,烈日炎炎的,也不怕热,身为一国公主,一点体统都没有! 她本想说:女孩儿家家的,快来母后这儿。 可刚想要开口,张皇后似回想到了什么,她轻抿了朱唇,看着朱秀荣的背影,目光闪了闪,随即将刺绣放到了一边,看了一旁的宦官一看。 宦官见了,连忙上前收拾了刺绣,接着躬身退了开去,只留下了张皇后和太康公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