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景隆心里,实是有些担忧啊! 无端端的,太皇太后让儿子去祝寿,再结合此前流出来的流言蜚语,方继藩似乎是帮着张家欺了周家。 只怕,这是宴无好宴! 方继藩则是翘着脚道:“我不吃粥了,我得琢磨着去置办寿礼去。” 方景隆便遗憾地颔首点头,噢了一声,将方继藩的粥端到自己的面前:“那别可惜了,我来吃。” 说罢,埋头喝粥,低着的头,却依旧没掩盖住他脸上的忧色。 肯定出啥事了。 方继藩心里琢磨着,平时老爹虽也有惆怅郁闷的时候,却不似今儿这般,忧虑重重的样子。毕竟是个武夫,这爹是历来粗枝大叶的,只是偶尔遇到涉及到儿子的事时,才会细腻一些,不过即便如此,也是有限。 事有反常即为妖。 方继藩虽是不露声色,等出了厅,却是将邓健寻了来,道:“近来家里出了什么事?” 邓健诧异道:“啥,啥事?” “我爹!”方继藩觉得这家伙,即便没有得脑残,这智商也是有限得很。 “噢。”邓健恍然大悟,然后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着方继藩,沉吟了很久很久,才道:“少爷,你啥时关心起家里的事了。” “……” 方继藩沉默了。 听着,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以往那个没心没肺的败家玩意,怎么会突然对家里长短的事这样的上心呢? 自己还是低估了邓健的智商啊,看来自己对他一定产生了某种误会,哎…… 方继藩一声叹息。 这不也正是传说中的事有反常即为妖了吗? 然后邓健歪着头,很努力地想了想:“少爷,小的觉得你有些不正常了,和以往有些不同。” 这都给他看出来了。 失败啊! 方继藩心里叹了口气,自己本来就和以往那个人渣有区别啊,这半年多,你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不过……人不能改变得太快,得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否则,违和感就太重了。 人是不可能一觉醒来就变成第二个人的,那是妖怪了呀。 可人可以一天天长大,慢慢的成长,一点一滴的改变,这叫润物细无声。 所以,还是不要被邓健觉得自己成长的太快为好。 方继藩抡起胳膊,狠狠的就是飞去一巴掌。 啪…… 下一刻,邓健的脸上立即便多出了一道掌印。 邓健哀嚎一声,眼泪便迸出来,捂着自己腮帮子,疼得龇牙咧嘴。 “现在,还有问题了吗?”方继藩厉喝。 “没,没问题了。”邓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还觉不觉得本少爷不正常了?” 邓健呜嗷一声,泪流满面地哀道:“正……正常得很。” 没毛病。 敢情自己最近不正常,是因为你少爷我揍你揍得少了啊。 你看,现在这一揍,不就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吗?少爷本来就是随心所欲,就是不可捉摸的,突然揍你咋了,突然关心家里的事,又咋了? “好了,现在开始回答问题。” 邓健在方家,可谓消息灵通,其实作为贴身仆人,他是方继藩与家中下人们沟通的桥梁,这府里发生的事,他大多略知一二,因而老老实实的将事情抖露了出来。 原来是因为方景隆的堂妹,便是那嫁给了徐家次公子的妇人,在婆家受了气,倘若只是受气,倒也罢了,偏偏受的却是长房夫人的气。 老爹之所以郁闷,既是因为这是别人家的家事,自己无法干涉,就算干涉,也只会让他这个堂妹的处境更糟糕。 除此之外,他多半认为,之所以自己的妹子受人欺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若不是方家家世远不如黔国公府,方家的女子,又怎么只会嫁给人家二公子,那长房的沐家主妇,怕也不敢对他这个堂妹如此吧。 在这个嫡长子继承制的时代,沐家主妇,确实就是未来徐家的一家之主,方继藩这姑姑的一辈子,怕也只能仰仗在她的鼻息之下。 听明白了这件事来龙去脉,方继藩皱眉道:“上次我也见了姑姑,可我见她对我并不热络。” 方继藩说罢,忍不住撇撇嘴,对这个姑姑,他是真的没什么好印象,还是老爹太多愁善感啊。 邓健却是一副欲言又止样子。 方继藩瞪他一眼,语带不善地道:“皮痒了吗,有屁就放。”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