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原来返回,苏宛进宫时没有带随侍,一个人步行在出宫的宫内巷道,前尘往事如烟,幕幕催人五脏六腑俱焚,袖中的手不自觉拧成拳头,青筋隆起不可见,眸中氤氲密布,脚步徐徐而行。 殊不知,在她前方不远处,有道身影已等候多时。 路过汉白玉桥,她亲眼瞧见李琩媵含情脉脉握着苏若菡手掌,眉目传情,她记得,她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却遭到他矢口否认,想到这里,她嘴角上扬弯出弧度。 忽地,脚步被阻拦,她感觉到冰凉寒意,抬首,淡冷眸光呈现出冰凌之色。 “为什么?” 声线平静中带着只有苏宛才能察觉到的苍凉之感。 “没想到王爷会一直等候在此,是臣妾步伐慢了些,请王爷不要介意。” 她收回与他四目相对的眸光,可依然感觉到了头顶目光随之而来,脖颈处寒凉更甚,补了一礼,随后淡然清浅道:“皇上不光质疑王爷,也询问了臣妾。” 悠悠然转身,朝着出宫方向启步,音容冷沉,面无表情:“臣妾和王爷已是一艘船上的人,很多事情,臣妾自有分寸。” 回望琰王,他眸子倏然冷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低的黑色深渊。 “是吗?” 质疑之声,凛然而略带微怒,苏宛潋滟眸子流转,心中有疑惑,却也是猜到了七八分,伫立,平视他深不可测的暗眸,朱唇轻启,温柔丰润答:“王爷似对臣妾与父皇之言,甚感不满?” 眸光愈来愈敛,浓缩在眸心变成炙热火焰,阴冷脸色冰凌之意更甚,似咬紧了牙关。 “莫非——王爷一早便知道了父皇对臣妾说了什么,而臣妾的回答让王爷感觉不适,所以才如此质问臣妾?”她目光掠过琰王,看向他身后长长的来路,如果他当真是在这里等候许久,为何没有风吹颜面时独有的苍白之势? 更像是……更像是刚从某个暖阁里出来。 “是,臣妾是说了让父皇接受承王赃款的话,可是臣妾这么做何错之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昂首望过宫墙之巅,眸光交错间,轻嗤声如约而至:“哼,本王以为你无所不能,掌控所有先机,却不曾想也是贪生怕死之辈。” 面对他的指责,苏宛只觉好笑,面色沉寂未表露任何心思,温婉答道:“王爷所言不错,普天之下,不自爱之人,谈何爱人?” 话音刚落,他指尖豁然指向苏宛,似看穿了她般良久没能对上话,转而愤然离去,回到宫门,只孤零零剩下苏宛一人的轿辇,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转身离去时的眸光。 是失望?是厌恶?都有,又都什么都没有,苏宛微微闭了眼,停止烦乱交织的思绪。 回到府上,苏宛等不及了解琰王情况,直接入了房间,梨脂从殿门一直跟到房间门,没有明确指示,她未踏入房间,亦未发现房间里已有了一人。 “怎么样?” 她关切看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