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呜咽沙哑之声微弱而缥缈,苏宛弯起嘴角,嫡出果然是尊贵的,李琩媵狼子野心天地知晓,偏偏天子屡屡视而不见,如此谋逆之举应是关入地牢,眼下却在昔日害死李睿晟的殿堂里审问。 想到这里,苏宛才感到一丝慰藉。 她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护住的人,和此时撇得一干二净,脑海里出现承王暗淡的脸庞,承王妃束手无策的模样便笑意涌上心头。 “这个,作何解释?” 皇上怒其不争之声有了微妙变化。 “父皇,若儿臣以太子之位为保,你是否愿相信儿臣?” 大殿之中是良久的沉默。 “既是如此,趁着父皇挑选下的良辰吉时,儿臣还请父皇看在母妃随侍多年经不起打击的份上,命人将册封大典依序完成,过了今日,儿臣自会给父皇一个交代。” 本是隔着重重宫墙,声音微弱缥缈,一声“放肆”穿透了城墙,响彻云霄。 苏宛听到了殿内物品坠地之音。 随即,大殿之门打开,有人仓皇而出,朝着太医院方向疾驰而去。 “既然父皇不相信儿臣,何不就地将儿臣处置,免让儿臣落下如此大罪虚名,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开了殿门,声音听得真切。 房顶之人,冷嗤,眸光烧了把熊熊烈火,早已将他焚烧殆尽,在他眼中,是疼惜谁的? 果然,殿内传来公公惊呼之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听得人恻然。 “你——当——朕不敢吗?” 房间里复又响起低沉嘶哑而掷地有声的龙音。 突然,在外守护的禁卫军涌入殿内,一阵碰撞乱响之后,承王的哀求声传了出来:“父皇,父皇饶命,儿臣……儿臣一时慌乱口不择言,母妃,救救儿臣。” 声声虚假的悲惨。 “皇上,本宫此生从未向你开口求过什么,可媵儿是臣妾唯一所出,若皇上要责罚他,就请……就请从臣妾的尸身上踏过去!” 苏宛惊愕。 “你……你们……这是要逼死朕。” “不,皇上,臣妾的儿子臣妾了解,他断断不可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举,皇上,你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怎会让臣妾的家人受小人挑拨,害得臣妾失了儿子,失了夫君……” 又是一阵悲鸣哭声。 “皇上,臣妾以……以中宫之位作保,请皇上给媵儿一个机会,若是查出来媵儿真与此事有关,臣妾愿意将中宫让给德妃!媵儿任由皇上处置!” “母妃……” 意极凄恻。 苏宛深深纳气。 “好……好……这可是你们说的。朕……朕允了他自证清白,否则……休要怪朕不念及父子夫妻之情!” 皇上之音吃力,却是让苏宛心底一紧:“还有,此案未结,李琩媵不得踏出承王府半步!” 抬首,暗红残阳,乱云逐霞。 拜谢天恩之后,有人从走出乾日殿,那稀稀拉拉的人群,没了清晨那股傲然之气,却是苏宛够不到的紫气升腾,她动了动娇躯,才发现在屋顶蹲了太久,膝盖麻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