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像又被榔头锤过一次,躺在床上的季王扬起了虚弱的笑:被锤完,那叫一个天旋地转啊,我都看不清路了。后来在军营里躺了好几天。 有伤不早说!徐江菡嗔道,接着将手探到她的脑袋下,去摸索她头上的伤。果真在她后脑勺的地方摸到了一处伤疤。 不过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以前都没有不适,是最近才有的,应该与它无关。 若你这头上只有这一个伤,也就这一榔头能关联了,你翻个身,我好好看看你的伤口。 借着王妃的力,季王转身,脸贴在软枕上,将脑袋翻转了过来。三年了,有伤口的地方早已结痂,褪痂,连那时剪去的头发都重新长了出来。 徐江菡放心不下,又拿了把小剪子来,将季王伤疤周围挡住视线的头发都剪了个干净。 季王后脑勺一凉,惊觉不妙:王妃,明日府中有客,我这边缺一块头发,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官服一穿,官帽一套,他们看不到的。徐江菡分得清轻重缓急,她仔细瞧了那伤口,发现伤口愈合得很好,又按了按,头骨也没有损伤,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她又将注意力移到季王的腿上:那你这腿呢,可有受过什么伤? 季王也知隐瞒不了王妃,便道:有一些箭伤,刀伤,不过当时都穿着盔甲,也不严重。 徐江菡面色凝重:那就只有两种解释了,一是王爷自己内里的病,怪病。二是有人对王爷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下毒。 季王眉头蹙起:应当是下毒可能性更大些。回京的路上,人多耳杂,我吃喝又随意,可能被谁钻了空子。 徐江菡看着季王,仔细回想着医书上关于类似病状的阐述,思绪很乱:我记不起来有什么毒跟你这症状类似了,晚些我再去翻翻医书。这些年在王府里,她将生活的重心都放在夏治身上,医书都甚少翻,医术都退步了许多,最近一定要把它捡起来。 看着季王半睁的双眸,徐江菡低下了身子,柔声道:王爷,睡一觉起来身子会舒爽些,现在便睡吧,明日起来便不难受了。徐江菡抚了抚季王的脸,觉得事不宜迟,自己现在就要去书房翻找医书。 王妃宽心,应当是没有什么事的。季王看到了她眼中的急色,安抚道。 徐江菡起身,轻吻落在季王的眼皮上,像哄夏治一般哄着她入睡:睡吧,明日醒来我便有治病之法了,往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嗯。说完,季王便睡了过去。 王妃替她解去鞋袜,盖好被子,便脚步匆匆地往书房走。她的神情越发着急,想要快些找出治病之法。 期间,夏治来寻,站在门外声音糯糯地喊着娘亲,徐江菡不太理,敦促他快些去睡觉,她有要事要忙。 夏治被奶娘带回,徐江菡翻阅医书至天明,天迷迷蒙蒙吐出鱼肚白了,才在书房里歇上一歇。 季王在寝屋中柔软床上醒来,迷糊中伸手去抓身旁之物,却抓了空。她以为自己还在军营,佩剑就放在身侧。坐起身子缓了一回儿,她才想起,自己已经回到家中了。 王妃呢? 宽大的被褥被自己一个人占据了,她昨夜睡得不是很安稳,翻来覆去,被子被自己弄得乱糟糟的。枕旁,属于王妃的位置,却是冰冰凉凉的。看来,王妃昨夜没有回来。 柳涟,王妃还在书房?出了寝屋,季王逮住了脚步匆匆的柳涟。 柳涟答:回禀王爷,王妃在大厅呢,有客来访,是季州的知府大人,和南直隶户部大人。 季王没意识到自己睡了很久,此时时候已经不早了,尴尬地捋捋乱发。 王爷稍等,奴婢去换些热水来。柳涟奉徐江菡之令,守在季王门外,若是季王醒了,要立马同她禀报。可她见到季王没有梳洗便出来了,还是决定让下人去同王妃禀报,自己先伺候她梳洗。王妃说季王身子不适,需小心伺候。 也不必,出来前,我试了那水温,还未凉。我去洗把脸就好了。季王在军中待了四年,现在是怎么简单怎么来。你先去同王妃禀报一声,我随后就来。 是。柳涟拗不过她,便作罢。 季王换好新衣裳,踏进大厅之时,正巧听到大厅里头的人在高声谈论皇储之事。她脚步一顿,眉毛挑了一下。 据京中消息,皇帝不日便会定下皇储。依我看非咱家王爷莫属! 没错!咱们家王爷在大臣中的呼声最高! 你们都太过多虑了,老柳看来,必是王爷无疑! 季王听闻嘴角一勾,感叹道:现在都这么不避讳了么?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