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回忆里。 一些美好的回忆让她眉眼舒展,微微弯起,她转过身,背影决然地走到窗边。就这样沉浸在有那个人的记忆中,悄无声息地死去吧。 没有惧怕,季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药瓶,动作还带着几分洒脱肆意。她打开瓶盖,将药瓶中可怖难闻的毒药一饮而尽。 墨绿色的毒药沁了些许到唇角,季王的口鼻之处传来了灼热之感。 离世的最后时光,并不像想象里的那般轻松快速。 腹中传来难耐的灼热剧痛,季王不得不弯下腰来,蜷起身子。剧痛扰乱了她的神思,扰乱了她脑中关于徐江菡的记忆。那个女人温柔如水的面容被疼痛揪得四分五裂,她再也组不起它们。 唔肝肠寸断的难受之感让季王呼出痛来,她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一个接着一个。 饮下毒药后,她只盼着她的意识、痛觉快些消失 马车向南行了两日,徐江菡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掀开车帘,对着车头驭马之人问道:和林,我们驾车,王爷御马,他为何还不赶上来? 赶着车的和林曲指摸了摸鼻尖,一边甩着马鞭一边道:昌平山属北,有风雪拦路,自然要慢些。况且王府中还有事宜未清,王爷必然是因为这些琐事耽搁了。他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从容。 徐江菡的脸却是越听越黑,待和林说完之后,忍不住喝了一声:把马车停住! 徐江菡气场太过渗人,和林哆嗦了一下,赶紧勒住了马,王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下来,我们谈谈。车未停稳,徐江菡便自顾自地跳下了马车,抱着双臂,冷眼瞧着和林。 好。和林依言而行,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这两日里皆在撒谎,王爷根本没有南下,是不是?徐江菡上前一步,冰冷的眸子从和林脸上扫过。 极大的压迫袭来,和林止不住地后退了一步,嘴里结巴道:没没有,属下没有撒谎 欲盖弥彰! 呵!徐江菡鼻尖冒出怒气,眼睛眯了一下,紧接着快速从长靴里抽出了匕首,对着麻绳劈砍了几下,眨眼之间,马车上的马匹便脱离了车厢。 徐江菡一跃而起,飞身跨上了骏马,长鞭狠狠地一抽马臀,绝尘而去。 和林在后头狂奔着追赶,奔得束发凌乱,不顾自己狼狈的形象大声喊道:王妃!王妃!您要到哪去? 拐过岔路,徐江菡很快不见了踪迹,和林停下,撑在一个大树树干上大口呼吸,面如土色。 徐江菡没有停歇,驾着马一路往昌平山赶去。 她们南下的马车行得不快,若以快马,季王不出一日便可追上,哪里会像和林所说的这般拖沓。 她的王爷,必定出了什么事。 越靠近昌平山,这种不安的感觉就越明显。翌日午时,徐江菡压下狂跳的心,在昌平山雀居前勒住了骏马。她身上的衣衫不够,嘴唇被冻得发紫,面色尤为苍白。 她没有停歇,不管不顾地往风雪里冲,脚步无比焦急。 昌平山的雀居,是她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徐江菡对这里熟悉无比。可眼前之景与以往截然不同,没有炊烟,没有热炉,雀居孤零零地立在寒风中,单薄而没有生气。 莫非王爷下山了,不在此处? 徐江菡跨入雀居之门,大门未锁,门栓上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像是许久未有人烟。她搓着手掌,飞快地迈进了主屋。屋内比屋外还要冷,飕飕的阴冷。不知怎的,一股凉意顺着她的脚心往上爬,她打了一个寒颤。 一扇未锁的窗在寒风中摇摆作响,屋内漂浮着不同寻常的味道。放下的珠帘肆意摇荡,有几串断裂,珠子散落一地。 珠帘后头似乎有人影。 王爷?徐江菡试停住脚步探着叫了一声。 空气凝固了几许,回应徐江菡的只有凛冽的寒风声。 她拨开珠帘向后走去,看清了那个像人影的东西,是一个木架子。紧绷的弦未松开,徐江菡的视线顺着架子移至地面,冰冷的地面上蜷缩着一个人,一个死人。 徐江菡捂住了嘴,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浑身的肌肉和血液都像发了疯似的。 向前一步,视线晃荡而模糊,徐江菡险些晕倒了过去。 她蹲了下来,伸手触上尸体,汹涌的泪意覆模糊了视线,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灰白。她亲手织的金丝白裘,此时被青筋暴起的手抓得皱巴巴的,衣衫下那个单薄的人佝偻着身躯,一只手臂紧紧抱着自己,指节因用力而鼓起。 这是一个抵御痛苦的姿势与状态。 徐江菡的手抖得尤其厉害,她抹了一把眼泪,掰过了夏容宣的身子,看见了她死后凝固在脸上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