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我所伤,但他所以善罢甘休,却是为了顾忌你们两位。”红拂女不禁一怔,道:“三妹,这话如何说起?”裴玉琼道:“霍山老人受伤之后,急着要去运功疗伤,哪还敢再和你们动手呀,霍山老人的腐骨神掌如此厉害,也实在非我始料所及。”她颓然坐在地上,说话已是有些气喘,以裴玉琼内功的深厚,除了红拂女傅青衣以及两位修罗宫主之外,当世实已无人能及,众人见她如此形象,无不骇然!裴继欢急忙上前一把将裴玉琼抱躺在怀里,连声叫道:“娘,娘!”红拂女也觉得不对,急忙握着她的手,拿出一颗小还丹道:“三妹,我这里有一颗小还丹?”话未说完,已给裴玉琼打断,只见她凄然一笑,缓缓说道:“小还丹你留着吧,小妹用不着了!” 这时红拂女和傅青衣才想到她已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但却怎样也想不到她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性命即将不保了。原来裴玉琼抗御霍山老人的腐骨神掌,经历了大半个时辰,被他的阴毒之气侵袭,早已深入五脏六腑,纵有起死回生的灵丹,亦难救治!但她仗着深湛纯厚的内功,极力压住寒毒的,所以刚才不但摘星散人看不出来,就是霍山老人在一时之间,也难以判断她受伤的深浅。故此霍山老人不敢“强留”众人,一半固是顾忌红拂女和傅青衣,另一半则是因为他看不透裴玉琼的伤势如何,这才不敢冒味动手。要不然,他虽然也被裴玉琼的玄火指伤了三阴脉,但却远不如裴玉琼的受伤之重,以他练到第十重腐骨神掌的威力,最少还可以令红拂女和傅青衣两败俱伤,加上了单道玄、杨白眉等人的助力,裴继欢和霍紫鸢等人只怕没一个能逃出他的魔掌。 裴继欢听了母亲这一句话,心中已知不妙,但还尽量往好处设想,只道母亲自恃内功深厚,不愿服药,正想再劝,裴玉琼已继续说道:“时间无多,我有几件事要交托给你们。”摘星散人急忙说道:“请宫主吩咐。” 裴玉琼道:“第一件是你们赶紧去请两位宫主来。霍山老人的内功现在已兼具正邪两派之长,若给他把腐骨神掌再练到了第十三重,只怕两位宫主也未必能够制服他了。好在他现在虽已摸到正宗内功的运功门径,究竟还未能融会贯通,两位公主在一年之内和他交手,大约还可以占上风,过了一年,就难说了!”此言一出,裴继欢心头陡然一震:“霍山老人从哪里取得正宗内功的心法?是从别的门派夺来的么?”他并不知道,帮助霍山老人学会正宗内功的正是他自己! 只听裴玉琼又缓缓地说道:“我漂泊半生,为了修罗宫和大唐龙脉,迫不得已抛夫弃子,悲凉无极。本来做回平常人,和继欢紫鸢一道,和和美美过完下半生,想不到命中注定我是无法享受这样的美好和甜蜜了!”红拂女和傅青衣都不禁心头颤抖,不约而同一人握着裴玉琼一只手,傅青衣眼含热泪,道:“三姐姐,别说话啦,休息休息吧!” 裴玉琼惨然一笑道:“好妹妹,三姐只怕这个坎儿是迈不过去了。我这个儿子,就摆脱给你和大姐,替我好好看护管教了!”裴继欢听了,这才知道母亲已到了大限之时,不禁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裴玉琼对霍紫鸢招了招手,把她拉到跟前,淡淡笑道:“紫鸢给我继欢做媳妇儿,是我最开心的事儿了。紫鸢,妈妈没什么东西留给你,只把继欢留下陪你一生,你不怪妈妈吧?” 霍紫鸢眼泪也几乎掉了出来,急忙摇头,颤声道:“三伯,不,娘,我不会有任何的,您放心吧!”只见裴玉琼突然一笑,双眼一阖,便已断了气息。原来以她的功力还可以支持几天,但她受阴寒之气攻入五赃六腑,多支持一天就多痛苦一天,忽然断气,是她一心求死所致。裴继欢抱着母亲,还不敢相信母亲已死,待到触手冰凉,探出她脉息已绝,登时心中大痛,呆若木鸡,抱起母亲的尸体,双目通红,放声大哭!红拂女和傅青衣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摘星散人双掌合十,口念往生咒,暗道:“可惜呀。紫月宫主为了龙脉的事和儿子自小诀别,母子刚刚重逢却又天人永隔,这所付的代价却未免太大了!” 傅青衣最早收泪,轻拍裴继欢的肩膀,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咱们赶紧听你娘的嘱咐,替她办理后事吧。”众人含着眼泪,由摘星散人背着裴玉琼的遗体,奔回到李少商家里来。李少商正和李玉颦在门口等着众人回来,却没想到裴玉琼好好地去,回来却是一具冰冷的遗骸,李玉颦忍不住哭了起来。当下由摘心散人主持,将裴玉琼火化了,几个年轻人重孝守丧。一直到三日后,才由红拂女傅青衣鲍东河及两位修罗宫主亲自扶灵,将裴玉琼安葬在太白山一处可以望得到长安城的地方,若是太宗许可,将来再把裴玉琼的遗骸移入到裴继欢的父亲李建成的墓园中去。裴继欢和母亲悲欢离合,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和母亲生离死别阴阳两隔,忍不住伤心落泪,大哭三日,眼角流血,数次晕厥,众人看了,个个都忍不住伤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