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酒为乐窟地而饮而令太宗心生失望罢了。但吴王李恪的弟弟李贞,却是太宗皇帝有意赋予“摄政王”重权的顾命大臣人选,这件事在廷议几乎是无人反对,全数通过的。传说吴王李恪的弟弟李贞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少年英略,稳重老成,数次代表大唐出使西域,安抚战败的吐谷浑使之诚心来归,都是李贞的功劳。后来定李贞为摄政王的“上意”未曾施行,却是太傅长孙无忌的从中阻挠而致。尽管如此,李贞的名气,却是名列京师诸王之上,经常入宫伴驾的。 裴继欢见他认了身份,急忙问道:“王子怎的不在京中,却在江湖上浪荡?”李贞苦笑道:“如今万里关河已将改颜色,我还留在京师做什么?我宁愿和你一样,去做天涯沦落人,也不愿意回京与群魔共舞,失了我本来的颜色!”裴继欢叹口气道:“莫说世事逐流水,刘郎变幻作路人。你好歹也是我的同宗兄弟、皇上庶出的骨肉,何必如此颓废?”李贞冷冷一笑道:“我呆在京师,不久将被晋王所害,你是让我回京师去等死么?”原来李贞的遭遇也正如裴继欢心中所料,他和他的兄长李恪一样,都是生性耿直,性情奔放的人,看不惯晋王的骄横跋扈,几次当面和晋王产生冲突,若非太宗尚在,大杨妃乃是伴驾的唯一一位妃子,晋王只怕早就要对吴王兄弟动手了,正因为这点,李贞这才愤而离京飘荡江湖的。 裴继欢道:“兄弟何不”“觐见皇上”这四个字还未说出口来,忽然心中一沉,情不自禁地闭口不说了。从京师出来,他已亲眼所见太宗皇帝病重卧床,京师军政大权尽操晋王之手,李贞得罪晋王,别说见到皇上,就算回到京师不为晋王所污而逮捕下狱,已算大幸。 两个从未见面只是闻名的兄弟说过了这段话,默默无语,裴继欢道:“皇兄打算如何?”李贞仰天长啸,拔剑出鞘,道:“我想纠集天下义军,扫平晋王这个妖孽!”裴继欢吃了一惊,道:“皇兄要举兵?”想起沿途所见的太平景象,心道:“若是为了争回王族的地位而贸然兴兵,那又要害苦多少黎民?何况大唐盛世,举兵反晋,又谈何容易?” 李贞蓦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会在心里嘲笑我自不量力,我也知道有许多人拥护晋王,但自开天辟地以来,又有哪个帝王曾经利用江湖魔头来达到自己身登九五之理?这和江湖魔头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区别?不要说我独木难支大厦倾,昂藏七尺之躯,我也断断不能向一个魔头南面称臣!” 霍紫鸢忽然一笑道:“所以你奔走四方,就是为了募集草莽英雄,助你成事?可惜江湖盗徒并不是想劫你的珠宝的,而是冲着你的名禄和爵位、想做一做‘开国功臣’来的,纵然有人答应你的邀请,他们的居心也十分险恶,你毫无江湖经验,岂知不会被他们所骗?”李贞叹口气道:“所以这才让我灰心,绿林的乌合之众、江湖的草莽,纵能为我所用,又能成什么大事?这两年我实在是心灰意冷了!”霍紫鸢笑道:“你是吴王的弟弟,和晋王一样,同是太宗的儿子,你说这帮江湖的草莽,是愿意听你的,还是愿意听晋王的呢?就算继欢哥哥有心行此事,也未必有多少人肯听他振臂一呼而反卷乾坤。” 李贞神色沮丧,道:“都说陇西公子身边的女人蕙质兰心,深体世情,是陇西公子的良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你说的对,也许我有这个心思是夜郎自大,但晋王张网而致魔头,却深为我所不耻,可笑满堂公卿,居然做了拱手木偶!”不觉潸然泪下,道:“江南蓟北,仆仆风尘,何以酬我壮心?我并无反叛皇上的心思,却不忍看见两代明君打下的铁桶江山沦为敌手,若是魔头趁虚而入,李唐的天下能保得住几时?玉堂金马,只要蒙尘,到时悔之晚矣!” 霍紫鸢冷笑道:“你‘反形’已露,只怕晋王就更要放你不过了!”裴继欢自然也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正从四周包围过来,一手拉着李贞站起身来,暗道:“京师你万万不可回去了。你带我的口信到峨眉山去投奔我的师父吧!”李贞昂然道:“大丈夫岂惧一死?”霍紫鸢道:“死了就什么都没啦,你怎么这么傻呀!”说得李贞一阵默然。裴继欢道:“你听清楚了,到峨眉山燃灯寺去,拜见我的师父红拂女,是我引荐,她一定会收留你,也没人敢对你不利,待会儿打起来了,我掩护你快点跑,不可在此耽搁,听明白了吗?” 李贞万念俱灰,不禁黯然道:“也只好如此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