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恶斗许久,一人受伤居然还能冲开包围,心下也暗自骇然,止步不追,任两人去了。 宇文琴师承高人,神色里颇有惊异:“奇怪,这两个魔头的内家罡气,是从哪里学来?”裴继欢暗自一惊,道:“这可就不知道了。”要知内家罡气十分难练,和所谓传说中剑法的“剑幢”相似,是很多武者终其一生也难以到达的高点。乾坤双煞的武功非邪不正,以他们的修为,要练成罡气,除非他们一开始自童子时修炼的就是十分正派的武功,但眼前所见,这两人的武功霸道狠辣,决不该是正派武学所为之者。 宇文琴道:“希望弟弟快点回来就好。我只怕有一天晋王终于忍不住了,派遣人马冲进公主府来,呵呵,我们该往哪里逃?师父一来,武林中有哪几个人练成过罡气,也就一目了然了。不过弟弟去请师父,只怕难能如意。师父半生云游,来去向无定所,孤独一人,闲云野鹤,连知交朋友也没几个,一朝囊中金尽,才会去找弟弟,让弟弟给他买酒喝。” 裴继欢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端严的太玄真人,居然私下这么好玩。”他在泰山之巅见过太玄真人一回,整个泰山之会,太玄真人一句话也没说过,尽管他和红拂女符一疑等人的辈分相同,但他始终不发一言,似乎与会只是逢场作戏,而非与身有关。裴继欢只记得他貌相清奇,眉长目细,肤色白皙,并不着一丝俗世江湖气息,想不到他的私下,竟是另外一副面孔。 “呵呵。”宇文琴笑了两声:“他一生游戏风尘,嬉笑怒骂,全凭自己喜好。你想他要做到一本正经,该有多难哪?”她笑完,微微叹气道:“师父春秋已高,其实我希望师父能和我们一起住,让我们侍奉他老人家百年归老。可他偏偏不听,不愿意。弄得弟弟只好在家挖了一个大大的酒窖,只要碰见有好酒,就大把采购回来,好好存着。为了这点,他是不惜把家从扬州搬到京师来了,毕竟京师附近几家道观的观主,都是师父以前的老相识。师父老来寂寞,所以经常来京师小住,会会老朋友们,弟弟就趁此机会,想尽一切办法拖着他不让他走。” 第二天,宇文冲和太玄真人还是没到,红拂女也没有消息,但却来了三个人。一个是欧阳大石,另外一个是桑吉法师,另外还有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僧人,那人比桑吉法师个头要高,勾鼻深目,皮肤黝黑,左手的手腕上,挂着一个金光四射的圈子。桑吉法师和欧阳大石自泰山与裴继欢一别,匆匆就过了数月,因叛了晋王和霍山老人,欧阳大石无处可去,跟着桑吉法师去了一躺吐蕃游历。在吐蕃碰见了前来看望文成公主的使者,一问之下,方知太宗夜会裴继欢的事。二人料想裴继欢的事大概已了,那使者又没说别的大事,估计叔侄俩多半已破镜重圆,于是从吐蕃赶回京师来。桑吉法师的师弟桑昆喇嘛听师兄在中原遇见裴继欢,形容之下,好奇心起,一定要跟师兄到长安来见见裴继欢。 桑昆喇嘛是桑吉法师的师弟,见识却不在师兄之下,见了裴继欢堂堂一表,威风凛凛,大为心折,合掌道:“贫僧少年参习易理,游戏风尘,颇知性命相人之学,裴公子是天可汗的侄子,果然气度风骨不凡,俨然人中之龙,只是人中之龙一如湿手抓面,再想脱得干净,诚乃不可能之事了。” 裴继欢微笑道:“何者为龙?” 桑昆喇嘛也笑道:“既为龙者,风雨云气势相随,对公子而言,果真有逐鹿之心,则当今天子非君莫属,惟见裴公子气度飘然,只怕志不在此,亦是百姓之福,以公子龙威扫荡妖氛,清除君侧,或将比之帝王,更加名满天下,又正合着公子出世仁怀之心,岂不妙哉?” “公子且看。”桑昆喇嘛分一手平指:“王城山、城连壤,吞云吐雾,何等气势?一起一伏,一顿一跌,或潜或出,或蟠或腾,正是一条大龙之势,公子寄身于此,果然别具慧眼!‘山龙得龙’本是两相益彰之事,以贫僧所见,公子当在长安王城,大有一番作为,万万不可轻易弃之而他去,否则,诚为可惜也。公子请看王城之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皆全,正乃天下大城中难得一见的‘四兽聚首’之形!公子既乃人中之龙,何愁无所作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