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士兵摇了摇他那坚硬的头颅,丹纳看着他,他转头时一定要费很大力气,士兵说,“莫不是来杀死你的。” 内心中的喜悦还没升腾完毕,绝望便牢牢裹住了他,“将军有令,对你们施用刑罚。“ 刑.......罚? 这时他才想到,周围的确是陈列着一些诡异的东西,那些东西,并不是如他之前想的那样,只是纯粹的摆设而已。 “是的,”卫兵依旧甩着他的头,重重点下去,“不可弥补的刑罚。” 接下来的几天,丹纳如恍如在地狱中度过,在他之后,这房间里陆陆续续送来其他替身,那老头儿也在其中。 士兵们神态严肃,动静微小,不像是施刑者,倒像是手艺工人。不可弥补得....作为这句话的代价,他的右手陡然失去,连同一只眼睛一起。 这还算轻的,其他人更惨,不知道那些士兵是用了什么把戏,在这么暗无天日的过程中,没有呼喊,没有挣扎,所有人都太过平静,平静地恍如死人一般,就如此来接受那些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很痛,他想,很痛啊,他不敢去看自己的伤口,那会让自己觉得恶心到吐。至少这些恶痨鬼还给自己留了一张嘴,人总是要吃饭的吧。 他垂着脑袋,看着自己被锁链牢牢缚住的双腿,那些铁玩意几乎将他钉死在这该死的柱子上,大门离他并不远,毕竟这房间这么小,按他以前的速度,大概只要跳一下,再跳一下,便可轻易到达。但他如今却无法做到了,按他现在的状态,大概只是走一步,再走一步,就会整个身子摔下去,彻底不省人事。 恍惚间,丹纳看到母亲的身影,佝偻的,弱小的,奔波劳作在田间。她含着笑,脸上是农家女子特有的害羞与谨慎,不时有邻里人向她打招呼,而她则因为自己的过去备感愧疚,头低着,不敢正眼看向对方,用充满外地特色的口音回应对方,惹来一阵阵惊奇,而她则愈加紧张,生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妈妈.....丹纳口中喃喃念到,这两个字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他小时候好像经常呼唤这两个字,用软糯的,娇怯的口音,母亲听到他的声音,低下身,将他抱起,他则乖顺地把头伏在母亲肩上,看着母亲不断劳作。 妈妈,丹纳双眼失神,他感觉身体逐渐失去知觉,先是脚趾,后是大腿,接着是胸膛,等那感觉到了脖子,也许他的性命就会被彻底夺去。而在这之前,他必须做些什么。 他该向母亲道歉了,那日他被带走,母亲挣扎着哭倒在地,他其实根本没有嫌恶过母亲,他只是害怕,他害怕母亲的声音。那声音像被撕碎的棉絮,一团团飞入他的眼口耳鼻之中,很快,悲伤就会把他塞满,让他窒息至死。 这个时候去求得原谅无疑是虚伪的,以他最后的经历来看,他甚至没资格去乞求什么。而他已无其他的期盼,在这黑暗又狭小的空间中,他开始陈述,对自己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