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水龙头的流水声低低传来。 她看了眼身上盖的薄毯子,起身放到沙发边,走到厨房从后面抱住温舟勍的背。 “饿不饿?”他偏头亲了下她额头。 章晚浑浑噩噩的脑袋总算有几分清明。 “你做什么?”她往锅里看。 “葱油小面,你不是想吃点有味道的吗?凉面就算了,太凉了。” “我就随口提一嘴。”她都忘了什么时候说想吃凉面了,估计也是因为天太热。 “刚才出去买菜了?” “顺便去了趟母婴店,买东西要货比三家。” “你好贤惠啊老温。”商渔额头伏在他颈边,她眷恋熟悉的身体让胸口仍丝丝麻麻泛起的疼意减缓了几分。 温舟勍盖上锅盖,转过身将她抱坐到流理台上,手穿过她腰肢两边,抬头卡她,“怎么无精打采的?” “天闷闷的,湿漉漉好像要下雨,让人心情有点烦躁。” “吃完饭去散散步?江边走一走应该会好些。” “都要下雨了……” “放心,我打伞,淋不到你。” 两人沿着江边走了快一个小时,风吹的人很舒服,空气氤氲潮湿,却始终没落下雨点。 “回去吧。”温舟勍荡荡她的手,“脚酸不酸。” “还行。”她指着临江柳树下的一个长木椅子,一对情侣刚起身离开,“我们也坐会吧。” 两人坐下,温舟勍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奶糖塞给她。 淡淡的甜味在口中化开,章晚胸口的滞涩抑郁缓了几分。 “孕期可以一直吃糖吗?”章晚问。 “不行,今天这颗是奖励你的,明天以后,一周只能吃一颗。” “什么?”章晚瞪大眼,满脸痛苦,“太过分了吧,我想吸烟了怎么办。” “忍。” 章晚撇撇唇:“你说的简单,我的烟瘾可大了。” 尤其是现在,天天因为商渔和厉斯远的事烦躁,又无处可说,以前抽根烟还能缓解一下,现在顾虑孩子,她心情不好都得想办法尽快调节,让自己别沉浸进去。 温舟勍眯眼,“那当初为什么要吸烟?” “能为什么……想吸就吸了呗,大家不都吸烟。” “所以对你的惩罚来了。” 章晚苦恼的抱头,看着开阔江面,丝毫得不到纾解了。 江面有一艘轮船开过,她呆呆的望着,目光露出几分怀念。 温舟勍看她安静望向轮船时的目光,忽的想起卡朗回国后第三次见商渔的事情。 那是在一个豪华游轮上,云城一个房地产大亨的儿子结婚,举办庆婚晚宴,云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受到邀请。 温舟勍原本无意参加,孙竹竹打电话求了他小半个月,说是邮轮上有个商业人士是她一直都想采访的对象,但是那个人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有小道消息说他会参加晚宴,她说什么都要去。 温舟勍有邀请函,可以带一个女伴,他受不了她三天两头的电话,当晚上了邮轮。 刚进入会场,孙竹竹拎着摄像头抛下他就跑了。 温舟勍鲜少在这种场合露面,在众人举杯欢迎,热络交谈时,他随手拿了一杯鸡尾酒晃到甲板上的一角吹风。 只待了几分钟,这一隅安静就被打破。 商渔从船舱里跑出来,摇摇晃晃的奔到船边,扒住栏杆开始呕吐,脸色难看,站不稳的身体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船甩出去。 温舟勍以为自己看错,谁不知道商渔怕水,怎么会来参加这种邮轮晚宴。 他快步走过去扶住她胳膊,“要寻死也别来这种地方。” 温舟勍语气刻薄。 发晕的人摇摇晃晃转身,看到他反应了几秒,“是你啊。” 商渔笑的没心没肺,“好久不见,你也来参加宴会?” 温舟勍看不出她哪里是来参加宴会的,分明是来受刑自讨苦吃。 他额头青筋跳起,刚要说话,“商渔,你四处乱跑什么?!” 厉斯远的训斥忽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他的话。 他回过头,厉斯远看见他,轻哼了一声,瞥向商渔,“给我回房间躺着。” “不要,那我来这邮轮还有什么意思。”商渔可怜道。 “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子跟着我就有意思了?” “有啊,能看到你就有意思。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我一会要是晃晕一不小心往谁身上砸了或者直接要往海里砸了,你拉我一下,你放心,我不会吐你一身的。上船前我就没吃多少东西,刚才还把能吐的都吐了,不信你问温舟勍,是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