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染安静地站立在沈梓川的身后,闻到了他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心口一跳,忍不住下意识伸手在他挺拔的后背上,轻轻地摸了摸。 手指刚接触到他背脊上薄薄的黑色衬衫,就感受到了一股黏黏的潮湿感,骇得她心惊肉跳。 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放在眼皮底下,定睛仔细地看了眼。 防弹车大概没汽油了,车头灯发射的灯光,已经没有那么雪亮刺目,变得十分微弱昏黄。 借着那抹昏黄的灯光,方晓染看清楚自己白皙的指尖上,点缀了一抹抹的红色血迹,胸口里面,心脏所在的位置,一阵阵心疼如刀绞。 他果然受伤了,而且,伤口还不少,几乎把整件衬衫都濡湿了。 只是他穿了件黑色衬衫,夜色中,与整片黑暗的夜色融为一体,即使他的身体流了再多的血,也看不清楚,更发现不了。 如果不是她此刻站在他的背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息,她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男人,竟然浑身浴血了,还要为了她和孩子的命,与江曼夜那群凶残如狼的特工,做殊死搏斗。 可她太弱了,除了缩在他的身后任由他搏命保护照顾,什么都帮不了。 方晓染喟然地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在不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的情况下,尽量蜷缩身体,缩在巨石与沈梓川的背脊之间,凝着眼前比高山深海还要顶天立地的男人,闭了闭眼,落下泪。 “沈梓川,你这样护着我,一定是因为你也爱上我了,对不对?” 怕这些话会让此刻的他分心,她不敢把话直接问出来,只在心底,默默地呢喃着,重复喃喃,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只要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啊,只要他爱她在乎她,哪怕耳旁子弹呼啸枪声震天,哪怕身在地狱,她也犹如心在天堂,不惊不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方晓染回过神,才恍然发现,沈梓川浑身是伤,满脸是血,跪跌在她前面不足半米的位置,而江曼夜和老左等人,由十五个变成了七个,变成了四个,两个,最后只剩下老左和江曼夜。 老左瞎了一只眼,仰面躺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大口吐血,而江曼夜,瘸了一条左腿,单膝跪在地上,瞳孔血红喷薄连绵不绝的恨意,慢慢地从腰间摸出最后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沈梓川已经弹尽粮绝,索性抛弃了无用的机关枪,朝老左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走到老左身边,弯下腰,攥紧一双铁拳,一拳又一拳,狠厉如狼地砸向老左的脸。 老左早就被这个恐怖如恶鬼的男人给收拾得奄奄一息,这会儿,连爬起来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尸一般躺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任由沈梓川的铁拳在身上每一处肆意砸撞。 没多久,老左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不甘的气,两眼一翻白,彻底死透了。 沈梓川面无表情地挺身站了起来,转过身,凌厉如刀的视线,扫向了手里端着枪冷笑连连的江曼夜。 她眯眸,慢慢地笑开了花,眼神凶狠而迷离地盯着男人英俊入画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