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呢?” 沈梓川躺在推车上,喉咙里也插着一根透明的氧气管,忍着刺疼发声,嗓子喑哑黯沉,低声问出了三个字。 也不知道他问的人到底是宋子健,还是纪穆远。 宋子健反应很快,立即大踏步走到推车的侧边,双手握在上端的栏杆上,一边推着车往前走,一边狂喜地喊道,“草草草,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上帝,梓川哥哥你终于活过来了。” 纪穆远紧皱的眉头也跟着松了松,肃然的俊脸露出了喜色,大步走过去,颇有深意地调侃道,“梓川,刚下了手术台就想你女人了?” “她在萧景城那边,对不对?” 男人用力抿了抿失去血色的薄唇,深冷的黑色瞳孔慢慢移动,紧迫地盯在电梯口,一眨不眨。 不过四五秒钟的时间,他整个脸部轮廓就瘦削了几分,在雪亮的灯光照射下,煞白的肌肤越发显得苍冷森白。 宋子健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啊!梓川哥哥,你进急救室差不多快六个小时,她就陪在萧景城身边那么久,到现在还没有带宝儿回来,够悬,估计今天晚上她也要在那边陪夜了。” 纪穆远正在给小护士帮忙,帮着把沈梓川从推车上面搬到了监护室的病床上,忽而听见了宋子健说了一堆没过脑子的话,不赞同地拧了拧眉,凝神仔细观察那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男人。 他看到男人的眸底深处,并没有泛腾嗜血和戾气,紧绷的心弦慢慢落了下来,舔了下厚度适中的唇,沉穆地说道,“梓川,医生交代过了,你刚做完开颅手术,包括这一次,已经是第二次了,血管已经很脆弱,再也承受不住第三次手术。 所以,你最近一段时间切忌动怒烦躁,一定要保持心情平和,有利于身体快速恢复。 你的身体玩坏了,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权势地位和女人。” 纪穆远一般都奉行着“沉默是金”的原则,能不多说就不多说一个字,但当他真正要侃侃而谈讲大道理的时候,还是非常有见地的。 至少,沈梓川本来刺痛难忍的心情,正逐渐地一点点恢复了平静。 他用眼神示意纪穆远给他取掉插进喉咙里的氧气管,默然了许久,只说了一句,“她爱呆就呆着,先随她。” 这句话一出,宋子健第一个不淡定了,脑袋上粗硬的毛发炸得根根直竖,“卧槽,梓川哥哥,你是不是做手术把脑子也做傻了? 这马上就天黑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点就燃,燃了就干,你确定就这样放任小嫂子单独留在萧小三的狼嘴边?” “要不然呢?” 纪穆远看着炸毛的宋子健,似笑非笑,“梓川吃了顿干醋,就把萧小三揍得半死不活,差点揍死,这么严重的后果,方晓染作为梓川的家属,难道不应该尽职安慰一下受害者的情绪吗?” 也不知道这些话触动了宋子健的哪根神经,这货不依不饶,梗着脖子辩驳,“安慰没问题啊,可问题是,萧小三对小嫂子的狼子野心,全桐城的吃瓜群众都知道了,我就担心吧,最后这份安慰变成了慰安。”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