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川,你别走,我叫你踏马别走。” 想起本来白白嫩嫩的宝儿因为方晓染失踪的缘故,小脸瘦了一圈,变得瘦骨嶙峋,萧景城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角流着泪悲声嘶吼,“沈梓川,你一次又一次伤了染染的心,这次更是让她生死不明,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只痛恨自己的实力不过你,无法给染染最安全的庇护,我也难过染染爱上的男人为什么会是你这种残忍无情的王八蛋…… 如果,如果她爱的人是我,我绝不会伤害她一根头发,更不会残忍地要了她的命。 沈梓川,你不配得到染染的爱,你踏马根本不配!” “你不配”三个字,重如千钧,沉甸甸砸在沈梓川身上,令他瞬时溃不成军。 男人拖着沉重的脚步,没有回头,如幽魂似的飘荡在会所的幽暗走廊上,再也找不到那个可以让他安心和快乐的女人,活着,心脏空荡荡,无枝可依,比死去,好受不了多少。 纪穆远凝视沈梓川那罩在身躯上本来合身如今显得宽松飘荡的黑色外套西裤,迅速别过脸看旁边,难受。 沥沥淅淅下着小雨的深夜,沈梓川没有找代驾,一个人驱车晕晕胀胀回到四年婚姻里方晓染居住的别墅。 踏步走进去,里面早就空无一人,出了方晓染的事,他大怒之下把所有的佣人都遣散走了。 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帮佣,却没有一个能及早识破方晓染和方嫣容之间存在的交易,要来何用? 浑噩地洗了澡,换上黑色睡袍,沈梓川走进方晓染睡了四年的客房,从橱柜里翻出她曾经最喜爱的床单和枕巾,一一铺陈在床上,茫茫然躺上去就寝。 惟有到了这一刻,卸下所有的狠势和伪装,自己单独拷问自己的良心,他才终于恍悟,曾经对方晓染做过的那些事有多残忍。 所有方嫣容做过的桩桩恶事,都被他诬陷在方晓染头上。 婚姻里,他冷暴力她,与方嫣容玩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刺激她,甚至,不顾她的苦苦哀求一意孤行做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共同属于他与她的小宝贝—— 如萧景城所说,他真不是人,是个冷情冷心的禽兽! 鼻端闻着沾染了方晓染馨香体息的枕巾薄毛毯,沈梓川的眼角,终泛起了茫茫水雾。 她一腔孤勇爱着他时,他视而不见,弃之如敝屐。 他醒悟过来早就爱她入骨髓时,她芳踪渺渺,遍寻不见。 一定是她在惩罚他瞎了眼瞎了心,一定是! “方、晓、染!” 沈梓川低沉呢喃,短短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仿佛沉溺在海水中将死之人,再也找不到求生的援板,痛苦到绝望。 翌日。 沈梓川头疼欲裂,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给沈白打电话,“去把李嫂重新聘回来,越快越好。” 那边,沈白清楚沈梓川的心思,没有迟疑,干净利落回了个“好”。 同一时间,花瓣沾湿露水的清晨,阳光如水明媚,在东方冉冉升起。 萧景逸摒弃左右随行的几个黑衣保镖,独自走进一栋私人医院的监护室,盯着躺在手术床上全身插满了透明管子的苍白女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似乎爽到了极点大声笑起来。 他俯身弯腰,在紧闭着双眼的女人耳畔如情人般轻柔低语,“赶快醒来,你那么恨他,我真想早点看到他被你折磨到欲死欲狂的样子,那画面,一定很美,美极了!” 光和影相互交织在萧景逸阴柔的俊脸上,似悲似欢,情绪却十分鸷漠。 外面的走廊上,此刻传来一阵清脆的女人高跟鞋的声响,离这间监护室,愈来愈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