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也能说得如此正气四溢威风凛凛,夜语昊除了叹一声无奈外,还能如何? 偏偏伊祁好奇心重,昔日家里虽然宠着他,但没有轩辕的命令,谁敢带他去见识风月。此时闻言自是大喜,不理夜语昊使劲挤眼色,欢欢喜喜地随着轩辕走了,临走前还捞上个无帝大人,喝花酒去也。 夜语昊纵拒绝得了轩辕,又怎拒绝得了伊祁,事到如今,夫复何言?当下易容更装,随他们去了——开玩笑,三绝互呈崎角堆在一起,如果不易个容,不论被天元赌坊还是被惊艳阁的人看到三年前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大叫鬼啊是小事,传遍天下,那对谁都没有好处。 —————————————————————— “银字笙寒调正长,水纹簟冷画屏凉。玉腕重因金扼臂,淡梳妆~ 几度试香纤手暖,一回尝酒绛唇光。佯弄红丝绳拂子,打檀郎~” 娇音呖呖,吐字柔婉。少女们以半圆心绕着三人,或坐或卧,有的弹箜篌,有的抚素筝,有的吹横笛,有的击翠鼓。又有数人,几度试香纤手暖,一回尝酒绛唇光,依在三人身边,暖玉温香,频频地低歌劝酒,眼波春意入骨。 伊祁虽然之前一直对烟花之地感到好奇,但来了之后,见着诸女轻纱曼舞,粉香腻腻,水袖香冷,娇柔痴媚,秋波横送时几欲投怀送抱的架势,脸皮子又薄了起来,正襟危坐,僵得可比柳下惠。 一室春暖,夜语昊突然想起,当年他化身叶凡潜伏在祈王府,某次祈世子为了试探自己,带着自己与煌来过醉梦小榭,当日煌的表现便与现在的伊祁一般无二……那时煌为了演活没见过大场面的小侍从,不断瞧着自己,一脸的结结巴巴…… 笑意微僵在脸上,夜语昊叹了口气,默不作声。 相比伊祁与昊,轩辕却是如鱼得水,任着左右美人儿环绕侍奉,纤纤玉手递酒剥果,十分逍遥。见伊祁这般拘束,吃吃笑道:“小伊祁,别那么紧张。只为这等场面就慌了手脚,可有辱你兄长我的身份哦。来来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只消记着眸中有色,心中无色便成。” 他这般说着,当真毫无顾忌地左拥右抱,由着少女们不依地撒娇撒嗲,粉拳绣腿带着三分打蚊子的力道向自己身上打来,又是酒来又是果,不亦乐乎。 少年听得心中大骂胡说八道。 轩辕这一番暗示,便见坐在伊祁左边的白衣少女捧了杯酒,凑上前。轻唱: “含泥燕,飞到画堂前,占得杏梁安稳处,体轻唯有主人怜,堪羡好因缘~~~” 她唱着,手上的酒便凑近了伊祁唇畔,莹莹玉手肤光胜雪,暗香微送,金扼臂、玉条脱,娇娆风情眩人眼目。 伊祁欲拒难拒,微红着脸喝下半杯,另半杯白衣少女突然收了回来,笑盈盈就着伊祁啜过的地方一口喝尽。 伊祁脸‘哄’地一声燃了起来,右边的朱衣少女却也捧了一杯酒,笑唱道: “红绣被,两两间鸳鸯。不是鸟中偏爱尔,为缘交颈睡南塘,全胜薄情郎~~” 唱到薄情郎时,尾声拖得又软又腻又长,秋波直送少年星眸,简直甜入了心腹。这首比上一首更见露骨,伊祁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羞涩,耳际微微热起。被朱衣少女这般捧着杯子,剪水双眸直揪揪地锁着,连拒绝的勇气都找不到。 若她们是些荡娃淫妇那还好,伊祁至少可以一把推开。可是在场的少女们看起来便是高雅尊贵,有如好人家儿女们聚在一起春日踏青,自弹自唱,自歌自舞,娇媚无限,自脱俗流。完全无法想象他们刻下所在的竟是烟花之地。而这一白一朱二色少女,一个冷若冰霜,一个高傲娇艳,看来便像姐姐在向自家弟弟调笑一般,全无恶意,让伊祁怎也无法涌起反感。 当下红着脸又喝下半杯,朱衣少女却不收回,手一倾,酒竟泻向了伊祁颈窝,溅湿了他的衣领。 “你!”伊祁微嗔,正要发作,朱衣少女笑吟吟地取出绢丝来拭了拭伊祁的衣领,顺便解开少年颈上盘扣,笑道:“哎,奴家弄湿公子的衣服,这可怎么办才好?!不如公子随奴家入内,奴家寻些中衣给公子穿著,将这衣服洗净晾干,再与公子换上,公子你说可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