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刷刷地往里灌着风,明明身处在三十多度的盛夏之中,依然冷得遍体生寒。 水流冲刷过他的双手,戚山雨定定地望着从水波漾出了纹路,视野又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知道,就算妹妹不在了,他也还是会和现在一样,每天为罪案奔波,与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拼死相斗。 他还有他的伴侣和爱人,还有想要坚持下去的工作,而关于妹妹的一切,会成为他毕生的怀念和遗憾,和她的离世一起,直到他人生的终结,也永远不可能放下。 戚山雨眼眶里积蓄的泪水再次滚落,顺着脸颊淌下,又从下巴滴到他手中的盘子里,转瞬汇入汨汨流水之中。 “好了,小戚。” 忽然,一双手从戚山雨的身后伸出来,环住了他的腰。 “别哭了,你哭得柳哥都觉得心疼了。” 那人紧紧地圈住他的身体,将胸膛贴到了戚山雨的背上,鼻尖蹭着他的耳廓,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一路急奔的喘息,但语调却放得极轻极软,“乖,转过来,让哥亲亲你,好不好?” 柳弈有戚家的钥匙,所以戚山雨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是自己开门进来的。 只是他平常都很警觉,有人进屋绝对会听到动静。会像今天这样,人都站在自己身后了都没有发现,可见已经心乱到何等程度了。 盘子从戚山雨手里滑落,“趴擦”一声在流理台里磕裂成两半。 他的手指抖得几乎连拳头都无法握紧。 “柳哥……” 戚山雨听到自己用几近气声的音量,颤抖地问道:“……是不是,有结果了?” “嗯。” 柳弈按住他的肩膀,将自家恋人硬是给掰了过来。 “小戚,你听我说。” 他双手捧住戚山雨的脸颊,感到了对方在那一瞬间直接屏住了呼吸。 “那些不是蓁蓁的血。” 柳弈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那间仓库里,大约有两千五百到三千毫升的血液,我们在十八个点进行了采样,全部做了DNA分析,与戚蓁蓁的DNA序列并不吻合。” 戚山雨的眼睫毛眨了眨,“真的?” “是的,是真的。” 柳弈很肯定地回答道:“那些鲜血,都是属于马云生的妻子傅芸芸的,至少,蓁蓁不在那儿。” 戚山雨双手死死回握住恋人的胳膊,嘴唇颤了颤,“你说,蓁蓁她……不在那儿?” 柳弈非常用力地点了点头。 戚山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好像虚脱了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的双手还抓着柳弈的手臂,这一脱力,直接就把人也一并带倒了下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柳弈干脆也席地而坐,抱住戚山雨的脖子,去亲他的眼皮儿,尝到了眼泪咸涩微苦的味道,于是他用嘴唇追着那湿润的触感,从眼角一直舔到腮边,又去亲他的唇角。 “你眼睛都哭肿了。” 柳弈啄着戚山雨的嘴唇,“好了,案件又回到原点了,我们再一起去找蓁蓁的下落吧。” 戚山雨眨眨眼,又是一颗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他的一对眼睛已经红得跟兔子一样,眼皮微肿,鼻尖通红,模样看起来很是狼狈。 在柳弈眼中,自家大宝贝此时简直就像一只家养的大型犬,不小心跑丢了,又被一场大雨淋得皮毛尽湿,好不容易找到了回家的路,只委屈又可怜地用一对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主人,看得人恨不能搂在怀中,好好安抚一番。 “柳哥……” 戚山雨忽然按住柳弈的后脑,将他猛地扣入胸膛,然后嘴唇就压了上去,凶狠地堵住了恋人的唇舌。 温驯的大型犬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头凶猛的狼,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一般,掠夺着对方的呼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