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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_67


手在李侬儿的肚子上摸了摸,道:“刚才走一会儿也就罢了,现在快回去歇着罢,等下日头毒了,对孩子不好。”

    少年修长的手慢慢抚摩着女孩的肚子,李侬儿面上微微泛出羞意,却也不敢不让他摸,北堂戎渡抚着李侬儿那已经不很平坦的小腹,想到自己这个不知是儿是女的孩子就在这里面慢慢成型,心情总算是好转了一些,转首不经意间看见丫鬟手里装着花瓣的纱袋,便随口问道:“大热天的,平白无故出来捡这些东西干什么。”李侬儿轻声道:“妾身想填几只枕头,再做一两个香囊……”话刚说了一半,却忽发现北堂戎渡右手缠着丝帕,上面渗出一片殷红,不觉轻呼一声,随即忙从袖里抽出一条素白手绢,小心翼翼地裹住了北堂戎渡的右掌。北堂戎渡不在意地摇一摇头,道:“你回去罢,经常走一走虽对孩子有好处,但也别活动得太多。”说着,命旁边几个丫鬟好生扶着李侬儿,回碧海阁去。

    一时间四周只剩了北堂戎渡一个人,他在池边站了片刻,看了一会儿游鱼,觉得心中烦闷,忽然间就想要外出打猎透透气,散一散心,思及至此,便直接回了碧海阁,脱下宽大的锦袍,解了发冠,换上一身紧袖短襟的利索猎装,把手重新包扎了一下,便牵了马,一个跟随的人也不带,独自一人背了弓箭水囊等物,跨坐在马背上,径直出了无遮堡。

    北堂戎渡信马由缰,也没有想着一定要打到猎物,只不过是主要为了出来散心而已,由于他这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因此直到快至中午,也只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转眼逐渐林木深深,鸟鸣幽静,北堂戎渡勒停了马,从腰间解下水囊,坐在马背上喝水,谁知才喝了两口,远处的林里却忽有一匹黑色骏马如飞一般地驰出,一个身穿深蓝猎装的高大身影坐在马背上,如同一团蓝色的火焰,身上系着的深蓝披风高高被风扬起来,脑后的黑发亦随之猖狂地飞扬舞动。北堂戎渡乍一见了这人,当即一紧手中的缰绳,不知道究竟是应该上前,还是应该避而不见。只这么一犹豫间,那人却已经看见了他,登时便拨转马头,朝这边策马而来。

    男人坐在马上,衣袖紧紧扎进护腕中,满头黑发在背后扎成一束,穿着漆黑发亮的凶兽步云长靴的两只脚踩在马镫子上,眼睛锐利而深邃,盯着面前的人,似是隐隐有所欢喜,但很快就又闪过一丝怒意,轻斥道:“病都没好利索,昨天还半死不活的,眼下倒出来做什么?”

    北堂戎渡沉默了一下,把水囊收起来,低声道:“……都好了,我已经没事了。”刚说完,不料却很没有面子地咳嗽了几下,男人微恼道:“胡说八道,这就叫‘都好了’?”口里虽是呵斥,但眼中的神情却是柔和的,北堂戎渡微微低头避开对方的视线,没话找话地道:“那你呢,怎么也来了……”

    其实北堂尊越和他一样,也是出来散心,却不料父子两人竟遇到了一处,亦算巧合,北堂尊越见北堂戎渡骑在马上,身穿劲装,一头青丝披垂在身后,只在额间缚了一条两指宽的缀玉带子,系于脑后,俊美之余,整个人亦格外添上三分英气,不禁越看越爱,直想搂在怀里好好疼惜爱怜一番,却又偏偏不能如愿,一时间心中有极端扭曲却强烈的情绪翻翻滚滚,折腾不休。

    北堂戎渡无意间抬头,就这么看见了男人眼中的火焰,他仿佛被灼到了一般,心头一跳,隐隐生凉,喉头顿时发痒,想要咳嗽,但又努力忍住了,下意识地调转马头,朝一处方向行去:“……天热得很,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罢。”

    一只手却准确地握住了少年的右腕,北堂尊越看着那用绷带缠裹的手掌,皱眉道:“……怎么了?”北堂戎渡只得暂时停下马,含糊道:“不小心弄的……一点儿小伤罢了。”北堂尊越盯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目看得北堂戎渡浑身不自在,明明是一张俊美到惊心动魄的面孔,少年却没法多看下去,只垂着眼睛避开那目光,北堂尊越见状,心中不喜,他不愿意他的孩子这样避开自己,遂用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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