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插科打诨地笑骂打趣了一阵之后,北堂戎渡便渐渐有些睡意,彼时天光正好,北堂戎渡安静地枕在男人腿上,长长的头发随意散着,脸上盖着对方的一截袖子,北堂尊越则用手指轻描淡写地穿过少年乌黑光亮的发丝,道:“真困了?”北堂戎渡信口‘嗯’了一声,既而想到刚才那个男人之间的玩笑,不由得轻哂了两下,低叹道:“其实我比你大呢……你才三十,我都三十四了……” 北堂尊越如何会信他的话,只是大笑着曲起右手的两根手指,隔着袖子夹住了北堂戎渡的鼻子,稍微用力捋了一下才松开,道:“乳臭未干……不过是刚十四的毛头小子,倒装什么三十四?”北堂戎渡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咕哝:“不信拉倒……”两人这样一说,倒是让北堂尊越想起了从前之事,遂想了想,说道:“讲起来,你出生那天,本座倒是去看了……皱巴巴地发红,丑得活像个猴子一样。”北堂戎渡失笑道:“刚生下来的孩子都好看不到哪里去,过两天才能长开呢,你生出来的时候肯定也这样。”北堂尊越不置可否,只是随手给少年顺了顺头发,继续低笑着说道:“本座听说小孩儿一生下来就哭,可你倒是没有,直到后来本座朝你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才开始用力嚎……” 由于遮着衣袖,因此看不见北堂戎渡的脸,只听见那语气懒洋洋地,仿佛马上就快睡着了的模样:“……那时候我刚刚被生出来,正发懵呢……哪里还顾得上哭……后来你一巴掌下去,当然就清醒要哭了……” 这话自然不会有人当真,北堂尊越也懒得理他的胡说八道,但被少年枕着的那条腿却缓缓舒展了开来,以便能够让北堂戎渡躺得舒服一些…… 树木寒瑟,冬水静流,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北堂戎渡已经没了声音,一动也不动,极细微的呼吸声也变得绵长安稳,应该是睡得熟了。彼时四周虽然没有什么风,天气还好,但毕竟是冬日,气温还是很低的,北堂尊越低头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少年,似是思索了一瞬,既而就伸手不着痕迹地拂了少年的黑甜穴,令其睡得沉昏,不会被弄醒,然后才把北堂戎渡抱起来,走到不远处拴马的那棵树下,上马带其回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梦中依稀有琴音悠悠,北堂戎渡慢慢伸了一个懒腰,舒展开筋骨,这才似睁非合地缓缓撑开眼帘。 海棠色的熟罗洒金鲛帐顺服地垂在两边,上面是一簇簇的芙蓉花绣纹,身底绵软舒适,由银鼠皮的褥子铺垫着,极为暖和,一幅青绿如意牡丹被子严密地盖在身上,床头香炉里焚着安神香,一线淡白轻烟从镂孔里缓缓逸出,缱绻萦绕一室,香气袭人。北堂戎渡没动身子,只是打量了一下这熟悉的陈设,然后侧着头看向不远处正端坐抚琴的青年。沈韩烟一身黑服,外面罩着青廖蓝的敞衣,正专注地拨弄着一把极旧的古琴,手底泻出一缕轻缓的音调,淙淙涓细,如同静水深流,颇有助眠之感,北堂戎渡眯着眼看了片刻,便出声道:“……我怎么回来了?” 修长的手指一滞,琴声顿止,沈韩烟回过身,微笑道:“醒了。”起身倒了一盏温热的茶水走到床前,将杯子递到北堂戎渡面前:“堡主送你回来的……天冷,在外面睡如何比得上在屋里,若是受了寒,可要如何。”北堂戎渡微微坐起身子,就着青年的手喝了茶,然后顺势把头蹭到他的肩上,顿时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新芬香气息,遂笑道:“我今天和父亲在河边烤了鱼吃,倒是没想到,他的手艺居然还真不错……” 沈韩烟温言而笑:“原来是这样,我说你身上怎么有一丝鱼味儿呢。”北堂戎渡把手从他的衣襟位置摸了进去,一直探到光滑的胸膛上,熟门熟路地捻住了一颗柔软的突起,慢条斯理地揉搓起来,懒懒道:“真的假的?我怎么闻不着。”沈韩烟被他作弄,不禁微微绷起了身体,不过倒也没避开,只是一只手稍稍握住了北堂戎渡的手腕,簇眉答道:“……你自己自然是闻着也不觉得……你现在……是想要么?” 七十二. 我喜欢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房中甜香细细,沁人肺腑,却及不得沈韩烟身上若有似无的好闻味道,北堂戎渡的手松开了那粒突起,沿着青年的胸膛一直滑下去,低声笑答道:“……当然,怎么不要?”沈韩烟听了,就低下头,轻轻吻住北堂戎渡的鼻梁,一边配合着对方的动作,解开腰间的围带,将衣服慢慢脱了。 柔软的唇轻触在鼻梁上,如同用羽毛轻轻在上面搔着,十分受用,北堂戎渡微微眯起眼,右手在沈韩烟头发上摸着,在他顺滑如丝缎一般的发丛间游弋,鸦青的凉郁鬓发,衬得那面上的肌肤有如白瓷般晶莹。北堂戎渡啧啧轻赞道:“真真是青丝如瀑……韩烟,你实在是好看得紧,任他什么潘安宋玉,韩子高还是兰陵王,只怕都未必比得上你。”沈韩烟不言声,只是微微笑了笑,眼里有温和平静的颜色,然后才开口淡笑道:“……我又怎及得了你。” 北堂戎渡在他下巴上狠亲了两口,笑道:“我么,其实倒真没什么必要长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