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砰”地一声,心神不定的她明明该转弯却忘了打方向盘,结果连人带车一齐撞到了道路尽头的隔离带上。 剧烈的冲击让本就安全性能欠佳的车子整个侧翻过去,她也彻底晕死过去,浑噩间把人生中最灰暗的六年忘了个干干净净。 第五十六章 从悲伤到心痛又到坚定, 邵棠几乎在半个小时内重走了一遍过往六年的心路历程。 然后她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情绪,将眼角残余的眼泪擦干。 想起了一切, 她比之前更加确定自己想要什么了。 她想再次和卓熠在一起, 再把结婚证领回来。 她清楚错过的六年无从弥补, 但他们的一生那么长, 她不想继续错过了。 既然他已经被失去的六年耗尽了面对爱情的勇气和胆量,那么这次就由她来做主动的一方。 去奔赴向他,去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她不但从没恨过他,还一直爱着他。 分开的六年,他们都未曾忘记彼此。 所以没必要再耗费余生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相互折磨, 这既没必要, 也不可能是已故的哥哥希望看到的。 …… 卓熠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北京的十月天色见凉, 睡在阳光房里的他身上盖着一层薄毯, 不难猜到为他盖毯子的人一定是邵棠。 和邵棠离婚的六年,卓熠变成了一个睡眠很浅的人。 别说有人往他身上盖东西,稍微有点声响都会让他惊醒,他没有服助眠药的习惯,所以通常会干脆不再睡, 反正他执掌着卓越那么大的一家公司,想忙通宵的话总会有事情忙。 可这一切似乎都因为邵棠住进来而改变了。 没受伤前他睡了一个半月的地板,居然睡着地板都不耽误他大多数时候能一夜安眠天明,有时甚至需要她做好早饭后再上楼叫他起床。 单手将毯子叠好搭在书房的老板椅上, 卓熠也下了楼。 果不其然在一楼的厨房里寻见了邵棠,女孩儿游曳于锅台间的动作极其娴熟, 淡粉色的围裙包裹着她纤细绵软的腰身,青葱十指在柴米油盐中编织出一场令人迷醉的人间烟火。 卓熠今天只喝了一杯酒,回来后又借着身心疲惫的由头睡了三个多小时,按理说这会儿不可能还存着醉意。 可他竟仍醉着般无声无息地靠近了邵棠,没受伤的左手打她背后伸出,猝不及防地揽住了她的腰。 “阿熠!” 他这一举动让邵棠又惊又喜,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锅铲,几乎想要立刻转过身去,为他这份难得主动的亲近添一把火。 只可惜她将菜出锅装盘的速度到底没能追上卓熠稍纵即逝的放肆,他甚至不待她擦一下手就仓皇退了去,仿佛被自己情难自禁的逾越举动吓到了一样,直退到后背紧贴墙壁才堪堪停下,眼神极尽躲闪,根本不敢看她。 算了,他们有的是时间,也不是偏得现在解决的事。 邵棠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在做晚饭前和徐念打的那通电话,即便话到了嘴边,到底按捺住了直接和卓熠说开,将一切开诚布公的冲动。 其实她又一次打电话给徐念的目的也很简单。 回顾和徐念有所交集的这两个多月。 小姑娘不只在工作生活上帮了她不少,更是明里暗里在她和卓熠的事情中出言劝导,她不难看出徐念和周晨骁夫妇是真心希望她好也希望卓熠好,为她和卓熠能够重归于好操碎了心。 他们过去最担心的无非是她完全恢复记忆后会拾回对卓熠的“恨”,将卓熠重新打入“此生不复相见”的深渊。 甚至徐念上午时候还在锲而不舍地循循善诱,就是希望尚未想起所有事的她能跳出当事人的视角,先作为旁观者,认清当年一事,卓熠绝对不是罪人。 不得不说她这通电话打得赶巧,恰逢周晨骁那拥有一半法国血统的混血妹妹也在徐念家。 据她自己所言,她本是听说大哥有公务要忙,怕嫂子慢慢长假感到寂寞,前来帮嫂子解闷的。 但从她生拉硬拽也要把徐念拖去楼下参加一场“live house(现场音乐厅)”的行为看,邵棠怀疑如果不是周晨骁不在家且一时半会儿赶回不来,她绝对没机会进哥嫂家的门,用格外坚固的文化壁垒给她嫂子造成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伤害。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