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亲王额头冒汗,着实没能想到这件事竟然闹到了如此程度。 他先是将乌莱叫了上来,翻来覆去的问他一些细节,对方具是对答如流,又将这几日收集而来证物一一呈上,再去审问穆璟,却是一一被否决。 如此直到过了午时,也未能审出什么结果。 老亲王擦擦额头汗水,再次向何正戚询问。 “何大将军,你当真不知其中内情” 何正戚做出大义凛然状:“殿下,何某因私事一直呆在越城,确实对恭王殿下的行踪并不知情,或许越城斩获的蛮人数量有些出入,但并不能验明就是周遭的庆人” “无论如何,恭王殿下驱逐蛮族是真,何必在这等细枝末节琢磨” 一旁的惠哲皇帝脸色暗沉,何正戚话里话外都暗指穆璟所行不义,他可是穆璟的副将,这话要比一百个乌莱都有用此时,一直沉默的顾言蹊却突然开口。 “既然何大将军已然说了自己不知情,那么草民顾言蹊可否问一问这位知情的乌莱” 豫亲王道:“你问。” “乌莱,你自称是越城乌家村人,要状告我等杀良冒功,不知有何凭证” 乌莱信誓旦旦道:“蛮族掠人之时我正巧回乡探亲,这才被抓了去。” 顾言蹊笑道:“这却巧了,斩杀格斯尔大单于后,蛮族溃散,为了防止有蛮人或是奴隶伪装良民,我等与越城卫程易指挥使操劳半月有余,将这自称被掳庆人的身份一个个调查的干干净净。” “这其中,还是有几个人出自乌家村的。” 他话音方落,就见从那一百多人里走出两个粗壮的农家汉,操着浓重的北地口音道:“我等正是来自乌家村,却从未见过你” 乌莱一惊,慌忙道:“你若是乌家村的人,为何要跑到这京城来岂不是可笑” 农家汉粗声笑道:“乌家村已被蛮族屠了,只剩我兄弟二人,留在北地也什么出路,就想着来京城里找找活路。” “若是这些大人们不信,我这里还有户帖,是随身带着的。” 二人说完,便将户帖拿了出来,以供豫亲王查验。 顾言蹊道:“乌莱,你说你是乌家村的人,可有户帖为证” 乌莱道:“自然是有的” 他连忙拿出户帖,叫人验过,自然也是真的。 豫亲王拧起了眉头,三份户帖皆是真的,可三人却有两套说辞,这又要如何判断。 顾言蹊却道:“豫亲王殿下莫要急着去查乌莱的身份,乌家村确实出过一个举人,也的确在蛮人入侵之时回乡探亲,但那乌莱却早早的死在蛮人刀下,绝无可能到这里来伸冤” “你胡说”乌莱尖声道。 “我如何胡说”顾言蹊道,“越城战事方一停歇,程易指挥使便领着越城卫挨家挨户的搜寻死者,这位乌莱的尸身,正是程指挥使亲自找出来的,他可是与我们说了好一通,整个越城卫的将士都可以作证” “至于杀良冒功之事更是可笑,越城边境的百姓有多少个脑袋,草原上的蛮族又有多少个脑袋,豫亲王若是数不过来,大可派一队兵马,沿着我等入草原的路线一路寻去。” 顾言蹊露出温和的笑意:“如今天气寒冷,想必那些脑袋还没有全部腐烂,您大可仔细数一数。” “恭王殿下在草原上斩杀了如此多的蛮人,何必要杀良冒功,做这等无用之事。” 窃窃私语声渐起,人心越发浮动,异色的眼光竟然投到了惠哲皇帝身上。 “够了”惠哲皇帝却是听不下去了,他怒气冲冲的质问老亲王,“审了三天,豫亲王连这位乌莱真身都审不清楚吗” 豫亲王脸色煞白的跪了下来。 乌莱确有其人,也确实死于战乱,若非顾言蹊硬要程易一个个排查周边村落,这人不是乌莱也是乌莱了三日时间,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分得清这真假乌莱 惠哲皇帝又质问何正戚:“何爱卿,你连主帅做些什么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做的副将” 何正戚脸色惨白的跪了下来,不敢言语。 “穆承你你”惠哲皇帝气的连连叫道,“朕真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百官霎时间死寂一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