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煜,你有完没完?” 江沅扭头掠过“阎王”的目光灼灼,下意识地躲避与他接触,察觉他不说话,更是无处撒气地想要起身出去透透气。 不料却被赵凌煜一把拽住,他下颌线紧绷,半晌朝她牵唇,眼底沉黑深情,丝毫不顾及那些老臣投来的忿恨目光:有的甚至摔盏为号,大有起身号召之志,准备来个清君侧、正君威之势。 可这些苗头全都被赵凌煜布防四周的暗卫扼杀在“摔盏”号角之后,老臣们各个在暗卫的长刀“帮助”下,颤颤巍巍地拾掇起酒盏碎片,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传宫女再为自己一新的酒盏。 所有无奈、愤怒,只能随着这一盏盏的果酒穿肠下肚,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然而这些宴会上的“小插曲”,所处事件中心的风暴人物并未注意。 江沅冷着脸低头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又抬眸用考究的眼神看向他。 “摄政王,你这是何意?” 赵凌煜见江沅此刻不打算离开,便也松了手,重新坐直了身,继而专注地欣赏台下的伶人正卖力地唱演秦腔《长坂坡》。 赵凌煜炯炯目光掠朝下直视,仿若真的醉心戏曲之中。 然而,下一刻他说出来的话却无此相关,让人跟不上思维跳跃,不免惊诧。 “江沅,先别急着走,你看这好戏才刚刚上演呢。” 江沅望着台下表演的伶人时而高亢深沉、时而明朗欢快,不禁微微垂眸掩了不解的目光。心想,别让人笑话了去。 赵凌煜却在一旁听得起劲,瞧着江沅那窘迫模样,手抵唇哑笑。 “江沅,看来这宴会着实难为你了。想必这鱼脍非那鲛人夹不吃,果酒不为他在侧而饮。至于这看戏么…” 赵凌煜这回转头看她,目光静静地停留在她身上,清隽的唇角噙着戏谑的笑意。 “我劝你还是强打了精神、多看为益。” 江沅无视赵凌煜的调笑,却一门心思研究起“阎王”口中的话里有话,他不停地提到东海、鱼脍、鲛人… 会不会是他来了? 思及此,江沅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全身涌起了一股暖流,她恨不能离开放下所有去找到他。 “唉!”又是一声令人厌恶的叹息。 “可惜啊!某人怕是要失望咯!” 赵凌煜支起一条腿作支撑,一侧手臂搭其上,跟着戏曲打拍子,另一只手支撑着微微后仰的身,整个人呈现的松弛感令江沅怀疑刚刚那句话,他到底是对谁说的。 各怀心思的众人或许没一个人有在认真看戏,包括身旁的东太后,虽然她饶有兴趣地点评戏曲的每一处情节,又不时与偏坐的太妃俯首咬耳朵讨论剧情。 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李纤云时不时暗佻着江沅的眼神带着阴恻恻,更无人在意她看向赵凌煜时含情凝睇。 一曲秦腔铿锵结束,李纤云满意地直连点头,提着绢帕羞赧喝彩,又吩咐一旁的太监全都带着退下领赏。 这宴会的小高|潮才将将过去,江沅更是觉得如堕烟海、茫茫然不得要领,实在坐不住了,又想要起身活动一番,这回却又被李纤云叫住了。 只见她侧身在江沅耳边亲昵道。 “沅妹妹先不着急离开。待会我们宣儿就要被奶娘抱出来,你作为母后的,是不是应该亲手为他献上祝福不是?” 这听似温柔的软语,实际上却是听者不容拒绝的命令。 江沅转头看她弯唇、笑意浅浅,那唇角分明浮动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狡黠之意。这使她心生狐疑,再回过神看李纤云的诡异笑容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当真令自己不寒而栗。 可李纤云的理由正当充分,江沅自己心中隐约有不祥的预感,自己也只好尽力去推脱。 “东太后娘娘,本宫这一次回宫匆忙,也未准备个见面礼献于皇帝,实属不合礼节。” 江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