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的脸上:“我嫁给白昊的时候,白佑四岁,白枫三个月。” “那他们父亲......” “他们父亲秦辰在白枫刚刚怀上时就车祸死了,那时候我万念俱灰,要不是白昊的悉心宽慰......我是家里独生女,死了丈夫还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而当时已经是著名生物学研究者的白昊却对我情有独钟,这让我父亲很欣赏,毫不犹豫就把他所有归我名下的财产全额转入了他的账户,我就这样带着两个孩子嫁入了白家并从夫姓。” 我静静地听着白夫人疲惫自嘲的沙哑嗓音,看着她眼角皱起的纹路里岁月无情的摧残,开始对这个纷繁复杂的人世产生了无穷的畏惧感,我不知道世人何以如此折磨着自己同时折磨着他人,何以让眼前的清风晓月都蒙上了泪水的迷离,何以让唇角的欢笑都带上了牵强的苦涩和无奈? 我终究没有对白夫人许以确切的诺言,虽然她的恳求她的满含泪水的叙述让我心疼让我不忍,但是,我实在无法接受和白枫远走高飞,因为我不是白枫的什么人,我只是豁夷岛上一个普通女子,不谙世事,我没有能力让一个被世事折磨千百的人远离凡垢,因为我自己恐怕也要深陷其中,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这个结论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是这个结论。 这一夜我无眠,却不是因为诡异的琴声。而那每夜惊魂般绕我噩梦的琴声,这晚却离奇地没有出现,在我已经习惯那种诡异的时候,竟然没有如期出现...... 第二天,司机照例在楼下等候我将我载去医院,在开进医院地下停车场时,一辆黑色轿车与我们擦肩而过,我下意识的瞥眼,竟然看见白老。 他终于来看望白夫人了吗?我心下暗喜,就算如白夫人所说他对她没有情感,但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毕竟不是真的陌路吧? 我这样想着,便决定先不去白夫人病房,好让他们夫妻好好聊聊,我慢慢踱步在医院的后花园,这里阳光充裕,景色宜人。 随后我看见了尹恋菲。 她坐在湖边靠椅上,殷红的嘴角荡起甜蜜的微笑,在和煦的风里化为轻丽的水莲。 她看见我很震惊,显然她至今才知道我早已离开了豁夷岛:“雪!是你吗?雪!你怎么在这里?” “我之前来看过你,但是你昏迷着。”我说。 “你是因为听说我受伤了才出岛来看望我的吗?”她似乎很以为然,感激而幸福地冲着我笑。 “你看上去气色好多了。”我不想拆穿。 她一听,忽然两抹红晕飞上脸颊,羞涩而甜蜜地低下头来窃笑:“还不是因为樗羽的体贴照料。” 我心里一阵酸楚,我是如此心胸狭隘而嫉恨她关于樗羽的幸福,不想多言,随即转身欲离去,却撞上正好走来的樗羽。 阳光下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异,弧线优美的嘴角轻轻开启,却终究没有开口,径直擦过我的肩膀,带过一丝冷酷的风,走到尹恋菲身边,俯身,递过手里的水杯,声音柔和得不像话:“水来了,小心烫。” 我看着他们,忽然难过得想要冷笑,想要大步流星潇洒离开,可是脚步沉重,迈不开半步。我无法忍受樗羽的无视,他不可以这样对待我,我正要开口,突然感觉到周围一阵骚动,一个惊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有人站在天台上,有人要跳楼啊!” 我抬眼望去,很多在花园散步的人纷纷拥向住院楼,那里二十八层高楼顶上,有一个飘忽的身影。 豁夷岛人视力极好,阳光下高楼顶,我清晰地看见了那个人影,然后她手腕上的亮光瞬间刺痛了我的双眸! 白夫人! 我奔过去,迅疾穿梭在人群里,不顾一切的穿过去,我身后传来焦急的喊声,我知道那是樗羽,他担忧的喊声唤我停下脚步,但是我怎么能停下?白夫人,那个昨天还握着我手的温和的女人;那个我现在手心里还残留着她的体温的人;那个在生日派对上好心地戴上凤镯的人;那个毫无保留向我倾吐心酸的人;那个夸奖我欣赏我疼爱我的人......她现在正站在二十八楼顶,迎着风,表情淡定,眼神解脱,她要干什么?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说她要跳楼,但是我不相信,没有理由的,没有理由的!她的身体快要康复了,她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她还有她的儿子白佑、白枫,她还有她的丈夫白昊,不,秦辰! “我很快就会向他赎罪去了。” “我很快就会向他赎罪去了。” “我很快就会向他赎罪去了。” ......! 我脑海里突然跃过这句致命的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