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夸奖还是讽刺,都应承下来了事。 裴峥没那么多话,裴让不找话题车厢里便再次静谧无声。 但他的话术还要留一点到餐桌上,不然饭会吃得很干巴。 裴让已经绝望地想为什么他哥会来接他了,总不可能是为了拉近他俩的距离。 也许是顺便呢。 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到餐厅,裴让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边流动的街景。 到秋天,作为行道树的洋紫荆依旧能迎风招展地开花,裴让默默地在心里数着花树的颜色,用来打发时间。 期间,他还是没忍住偷偷地用余光打量他哥。 裴峥相貌生得极好,侧脸线条优越而锋利,无论何时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对此,裴让只能用他这位生人勿近的哥哥比他矮半个头作为安慰——属于是某种意义上的精神胜利法。 哪怕是在装乖,裴让骨子里的顽劣依旧在不服气地跳跃。 要压制不住,会不会完蛋? 完蛋的结果是他被裴峥逐出家门,从此卑微地打工过活;当然如果裴峥背后有黑.道势力,他可能活得不是那么齐全。 综合来说,完蛋的结果没有那么坏,只是他目前还不太想完蛋。 所以压制,所以装乖,所以选围巾当礼物,所以打量裴峥也只能偷偷地看。 再根据裴峥的不满意,悄悄修改装乖的程序,例如在下车前,裴让用着热情又不算客气生分的语气说道:“哥,要不要先打开礼物看看?” 裴峥解着安全带,他今天外搭一件烟绿色的风衣,但没有板正地把拉链扣子都系上,内搭的衬衫被安全带都勒皱了。 “你放后排吧,我回去了再拆。”裴峥说,没分给裴让一点目光。 裴让捉摸不透——不让他客气,那为什么裴峥自己那么生分——只能照做,探身将礼物放好,随裴峥一道下了车。 哪怕他真比裴峥高出半个头,此时也只能跟在裴峥身后亦步亦趋,且还得稍稍弓一弓身子,显得对大哥不是那么冒犯。 裴峥预订的是靠窗的散座,能看见环绕市区的西江,正值傍晚,江面一半浅灰一半橙黄,有灯已经亮起来了,沿着岸边,细碎得像已经不太常见的星光。 裴让就这么愣了一会儿神,裴峥已经坐到位置上,开始翻看菜单。 “大概七点多的时候,月亮升起来,这个位置能看到。”裴峥的视线并没有从菜单上挪开。 不过裴让还是很感激他的解说,顺势起了点儿开玩笑的胆子:“那我们要在这儿吃饭吃三个钟头呢。” “我是打算待到八点钟的。”裴峥放下菜单,扫了裴让一眼,“你不坐吗?” 裴让讪讪地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