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饮水的陈子英被孙东城的话惊得差点被水呛到,微怒的呵斥道。 “呵呵,没什么,我不在意的,不过东城说的确实是我想过的。不过,我们还是不要那麽消极了,毕竟,我们现在有吃有喝,也并不是很糟的。” 虽然他们吃的,喝的并不好,又缺医少药,工友们平时都不敢生病,有的生了病,没有被及时治疗,越拖越严重,最后竟因小病送了命。但是陈水生仍然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因为如今的日子是他自己选择的,他没有理由去抱怨,反而觉得能吃饱,有地方睡觉就好,对于繁重的体力工作,并不计较。 “水生说得对,你们不知道,前些日子,我正在码头卸货,看见又一船劳工浩浩荡荡的下了船,我瞧瞧靠过去,遇见一个老乡,跟他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可比咱们惨多了!” 刘百胜想到那天看到与自己一样跨越千山万水,海上颠簸几个月才来到法国,但是却遭遇悲惨的中国劳工,心中唏嘘不已,感叹着自己的幸运。 “怎么了?百胜哥,他们怎么了?”年纪最小的万平好奇地问道。 “诶!说起来太惨了!都是同胞,那可是几十条活生生的性命呀!你们不知道。咱们来时坐的船算是很好的,当时他们急着要人,咱们那批招的人又不是很多,又正赶上客轮,所以咱们可以舒服的住在一间间房间中,有自己的床。 可是他们就不同了,上千人乘着货轮过来,那麽多人都挤在船舱最底下,就跟畜生一样!阴暗潮湿,空间狭小,没有地方休息,都是将就着,时间一久,有些人生了病,无药医治,因此死去了不少。想着他们这几个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熬过来的,咱们可真是够幸运了!” 刘百胜为那些逝去的可怜生命,感慨道。 的确,他们算是幸运的,被分到法国本身就是恩赐。法国政府为了能缓和法国工会的批评,在法国人监管下的中国劳工生活要比那些在英国人监管下的同胞们好些。除了住所、餐具、衣物之外,他们每天还能得到2.5法郎。 当时受雇于英国人的中国劳工的最高工资相当于5法郎1天,法国人雇佣的中国劳工在做相同工作时,得到的薪水和本地工人是一样的。而且他们还可以享受不超过6个星期的每天50生丁的医疗补贴。 虽然英国人和法国人雇佣的中国劳工都享有每周的休息日,但是在法国人监管下的中国劳工除了享有法国节日的休假外还享有中国节日的休假。 并且陈水生他们在来法的行程中也没在海上遇到敌军的突袭而无辜丧命,更没有在船上煎熬,到了法国又没被分到战场上,他们应该知足的。 而对于将来,他们也没有必要过于担忧,因为他们已经足够幸运,该来的挡不住,但是一味地忧愁不仅无济于事,反而徒增烦恼。 码头上的工作虽然繁重,但是陈水生他们已经干的得心应手。从起初摸不住头绪,总得由中国来的翻译帮他们协调与法国人的工作协作,到现在,从哪里装货,如何正确的搬运货物到指定地点,卸货,一步一步都做得认真细致。 这一日,陈水生正和刘百胜共同从船上牵引着二、三十匹高大的牲口下船,由于旋梯又一层层阶梯组成,牲畜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看似简单的工作做起来却并不容易,水生在前面一只手牵引着头一匹牲口,转过身体正对着旋梯台阶,一步步向下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另一只手还要紧紧扶着轮船护栏防止踏空。 而这些牲畜并不会像人一样规规矩矩的排好队伍顺序而下,他们总是不停地左右摆动着自己m.bowUChiNa.com